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时刻准备着以身相许 作者:玄清道君 文案 茶几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我拿起打开,是他发的短信“子涵:在山上的时候吓到你了吧,我们这种人的日子就是这样,刀口舔血的生活,指不定哪天出去就回不来了,所以遗书常备。这也是我一直不肯找女朋友的原因,我怕耽误人家。 在山上的时候,我有段时间是清醒的,只是太累我睁开不眼皮。所以我能听到你哭,听到你说让我好好活下去,要我以身相许。我想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今天第一眼看到你,那么圣洁,那么美。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想娶你做我老婆。请先不要拒绝,仔细的考虑考虑好么。当然,如果你真的答应了,就要作好独自面对孤独的准备,因为我不能时刻守在你身边,军嫂都是寂寞的,还有因为我工作的原因,你甚至有可能在某一天成为寡妇。这些都是你要考虑的。 最后,晚安,我的宝贝。” 想到把他从水里拖上来时,那一身的伤,我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铁汉柔情 甜文 制服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董剑辉/蒋子涵 ┃ 配角:严小妞/方沉舟/蒋国旗/区老大 ┃ 其它:军婚   ☆、一具尸体   我与他的相识是在一种极糟糕的情况下。   在我二十六年的生命里,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说好听点,是乖宝宝,说的难听点就是古井无波,一潭死水。可这一次,我叛逆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一年的中秋。我响应妈妈的召唤,请假回老家过节。过节那天的饭桌上,不知怎的说起了某个话题,妈妈说同族中与我一般大的都结婚了,三叔家比我三小岁的燕子都已经当妈妈了。我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低下头不敢说话。   老爸的冷幽默又犯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要嫁的嫁不出,要娶的回不回来。”我看着他,半响说不话来。头一句,说的是我。无非说的是我二十六岁了,还没个男朋友,比他小的三叔都当外公了。后面一句说的是比我小四岁的弟弟,大学时谈了二个女朋友。第一个谈了一年,女方响应国家号召,当兵去了。第二个是长他一年的学姐,结果人家先毕业,去鬼子国留学去了,自然不了了之。老弟受了刺激,放弃了一向喜欢的英语,拼命的学鬼子话,终于在一年的时间里过了三级,但毕业的时候,不知怎的也当兵去了。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老爸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就不奇怪了。虽然我有些难堪。   我的家庭是典型的农村家庭,在南方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上。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思想特别传统。尤其族中的姐妹个个结婚生子的情况下,我还是单身,这绝对是一种罪过。他们觉得女孩子到了年纪就应相夫教子,我知道他们更怕我嫁远了。   更难堪的还在后头。老妈让我续了一个月的假,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鼓动七大姑八大姨(虽然有些夸张)给我相访合适的男孩子。于是我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开始了疯狂的相亲,平均二到三天一个。相过亲的男孩子都对我有好感,想继续交往下去,但我一个也没看对眼。   以我165的纯身高,随便穿上一高跟鞋都在一米七以上。五官皮肤遗传了妈妈那方的良好基因,48KG的纤浓合度的身材,加上一头黑亮及臀的乌黑秀发。我不敢自夸是美女,至少是有那么些资本,因为不止一个人跟我说过,我长得像香港明星陈慧琳,虽然我自己并不觉得。   我相亲的这堆人都是经过小姨筛选的。小姨家算得上本地的富豪,因此眼光也相对较高。同我相亲的这些有医生、政府公务员、也有小有资本的富二代。但他们都有一个通病,与我站在一起,都显不出海拔来。因而只一面就被我刷掉。   为此小姨不止一次用她伟大的世界观价值观同我深度剖析。别看你现在是琴棋书画诗酒花,结婚后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物质金钱的时代,有钱才是重要的,身高什么不足以当饭吃。虽然我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但骨子里我不敢苟同。我觉得与我相伴一生的男人,必须是要与我足够的安全感,尤其在身高上,不能比我矮。为了摆脱这种囧状。我头一回打破了这潭死水。留下一张纸条,于凌晨一点的时候收拾东西溜了。并在此后的三天,被老妈在电话里骂到耳朵差点起茧子。   回到G市,我并不急于去上班。反正还有半个月的假。晚上同室友兼死党严小妞坐一起吃消夜,说起我的相亲经历,她笑的在地板上打滚。   严小妞在外贸公司上班,比我大四岁,三十岁的女人了,心性却极为小孩子气。她说,要是你也到三十岁还没结婚,我也还没男朋友的话,我们俩凑一起过算了。我说好。当然,这是玩笑话,我俩的性向绝对正常。这次她刚结束了手上的一个大案子,老板放了她五天假,心情极好。   难得我俩都有空,于是在网上凑了堆驴友,一起外出探险。   一行八人个,五男三女,坐大巴出了城,之后中巴小巴转了几次,到了一座没名的大山。探险就此开始。   在密密的丛林里爬了大半天,中午一点的时候,大家停下来休息吃饭。我趁机找背风的地方方便去了,走了大半天,憋死我了。   等我解决好个人问题回到营地,除了我那个背包,空荡荡的一片哪还有人?   我掏出手机想打死话。这莽莽大山,哪有信号?说实话,我并不慌张,只是有些着急,我想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走的这么匆忙。   我决定找到他们。   丛林我并不怕。我家的老房子隔了一条大河,对面就是高耸入云的大山。小时候我跟爸爸爬过很多次。砍柴、放蜂、春天里扯竹笋,初夏时摘杨梅,秋天里拣栗子,摘柿子。我本身就是山里的孩子,我喜欢大山。   不知在山里爬了多久。刚开始还有小路,到后来连小路都没有了。我捡了根粗壮的树枝,边走边探路,打草惊蛇。在山里我别的不怕,就怕这玩意儿。终于在黄昏时分我下到了一块地势还算平淌的河流边。回过头望望,走过的那些树,每隔十来米在人头高的位置都有被刀子砍过的伤口。这是幼时父亲教我的经验,以确保我在这莽莽丛林中不会迷路。   我寻了个地势稍高平坦的地方决定扎帐蓬露营。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被突发的山洪冲走。   扎好帐蓬,我拿了块毛巾下到河边。洗脸的时候,我在两米外深深的水草里看到了一个东西,一个人形的东西,头朝下爬着,下半身浸在水里。一具尸体。   手里的毛巾“啪”地一声掉在水里,很快被水冲得无影无踪。我的心怦怦的跳的,几欲蹦出胸口,手脚瞬间变的冰凉。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回自己的小帐蓬里,吓得瑟瑟发,想收拾东西逃命,却发现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我用尽了平身最大的力气,便得自己尽量的平静下来。鼓起平身最大的勇气,最终决定还是去看一看,至少回去报案的时候,警察应该会问到身高长相之类的问题。   我拣起一根还算粗壮的枯枝,重新走到河边,在离着“尸体”一米远的地方,按住怦怦跳的心口,用力戳了戳他的腿,纹丝不动。我怒力控制着想逃回去的腿,仔细的看了看。这是一具高大的尸体,初步判断为男性。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迷彩背包,一只手压在身体下面看不见,一只手半泡在水里有些发白,但并没有腐烂的迹象。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伸出一指探向他的脖颈,冰凉的,吓得我敢紧缩回来,不对,好像还丝热气。再三犹豫我决定再次伸出手去,这次挨的久了些。有些温热,还有脉搏在微微的跳动。   活的!   我惊的跳起来。   我手忙脚乱的想把他从水里拖上来,奈何实在太重,根本就拖不动。我决定先把他的背包解下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另一只手从身子底下拖出来,一看惊呆了。   他的手里死死的握着一个乌沉觉黑亮亮的东西,在夕阳的余晖下,发出另人胆寒的光芒。这是一把枪。具体是什么枪,原谅我不懂。   但我认识他臂章的上的字中国陆军XX特种大队。   于是我不顾一切的把他从水里拖了上来,拖到我的小帐篷里。再回去把他那个重的要命的包一起拖了回来。做完这些我已是累的精皮力尽,帐外业已残阳如血。   我稍稍恢复了下力气,爬进帐蓬打理这个高大的男人。他的脸上画着油彩,我用毛巾擦了两把发现擦不掉,只好做罢。   他身上的伤口很多,许多已被水泡的发白,看着格外的狰狞。衣服是脱不下来了,我从包里摸出剪刀,把他的衣服全部剪开,包括敏感部位的裤子。我虽然羞的脸色通红,这个时候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如果不处理,他说不定真的会变成一具尸体。   被我剥光的男人,身上大小伤口无处,其中还有些在旧伤疤上。我不知道,他倒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我知道,看着这个陌生男人我格外的心疼。   出来时,我装的东西较多,急救的药包都装在了严小妞的包里。可惜我们走散了。好在我在他的包里找到了一个急救包,后来我才知道急救包是他们必备的物品。   我用酒精一一擦过伤口,倒上消炎的云南白药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因为不专业,所以包的很难看。即便是这样,纱布也不够了。我便把自己带的一件纯棉的白色T 恤剪成了布条,堪堪够。但他的肋骨有一处异样的凸起,我便不是学医的也知道,是里头骨折了。   他的右手一直死死的抓着那把枪,骨节都僵硬了。我用热毛巾暖着他的手,过了好久才把枪取下来,小心地放到一边。   在清理帐蓬的时候,我从他剪碎的迷彩服的口袋里找到一个小本子,上头记录了一些信息。照片上很刚毅的一张脸,野性而阳光。董剑辉,中国陆军xxxx,职务中队长,中校军衔。年龄33岁,竟然是个军官。      ☆、签了就算答应   如我所担心的,天黑后他发起了高烧。我用他的饭盒烧了温水,不停的给他擦试身体作物理降温。这些都是从当赤脚医生的堂嫂那学来的常识。   到下半夜的时候,他的高烧终于退下来一些。但是清晨时他再次烧了起来,一夜的疲惫和心惊胆颤,我终于忍不住抱着他哭了说“你快醒醒吧,别吓我了。本姑娘捞你上来容易吗,你得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本姑娘要你以身相许。”   迷迷蒙蒙中,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好”字。我赶紧擦掉眼泪低头看他,仍然昏睡的脸。我想我是太紧张所以幻听了。直到几天以后,我才知道,我并没有幻听。   但这种情况下我没办法扔下高烧的他,尽管我们压根儿还是陌生人。我想到了一个求救的办法,不停的往烧火的饭盒下加生柴枝,尽管因此被呛得直咳嗽。我的烟终于起到了作用,在临近天黑的时候,我们终于等来了救援。除了严小妞儿还有数个救援的消防员。   严小妞儿一见我就哇的一声哭了。我却顾不得同她诉衷肠,忙拖了消防兵去了我的帐蓬,看到帐逢里的全身是伤的人不应该说是那把乌沉沉的枪惊呆了这些人都惊了。几个消防队员很快用我的帐逢做了简易的担架抬着他下了山,我作为知情者也跟救护车到了医院。   他伤的极重,医院做手术需要人签字。便问谁是家属,问了一圈没人应,我一咬牙说是我是。医生问我同他是什么关系,我说我他的妻子。于是我便颤抖着手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之后刷卡付了相当于我三个月工资的住院保证金。   手术进行了整整六个小时。我一直守在手术室外,望着上头冷冷的灯光发呆。这其间,小妞一直陪着我。问我整么回事,我便把大致的事情说了。她听了不甚唏嘘。也知道他们是因为听到有人喊救命,急着赶过去,匆忙之中落下了我。等想起来的时,才慌了。他们在山上找了我几个小时没找到人,便下山报警。公安联合消防人员连夜上山找人。但是山高雾大,到直第二天中午过后大雾散去他们才看到我点的烟柱寻来。   手术结束已是下半夜,据医生说,两根肋骨骨折,脾脏有轻危破裂出血,外伤无数。他之所能活下来,完全是个奇迹。我听了后又哭了。   手术结束,已是下半夜。因为还没过危险期,他被送到了ICU病房里。我守在外头,隔着玻璃看着他仍然涂满油彩的脸,如行尸走肉一般。其间小妞儿给我送了饭来,我勉强吃了几口,实吃不下。我抱着小妞儿默默的流泪。其实严格的说来,我和他只是陌生人,可是我还是忍不住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让小妞儿先回去睡觉,我在这儿守着。因为太累,迷迷糊糊地趴在走廊的长椅上睡着了。   凌晨三点的时候,我被叫醒了。我惊恐的发现,面前站着一堆人。清一色的迷彩钢盔。随后我很快的镇定下来,意识到这可能是里头那个人的“家人”找来了。果然这些都是他的战友还有顶头上司。我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详细讲述了遇到他的种种经过。这群大男人眼眶发红,对我千恩万谢。一个自称是他大队长的中年汉子,握着我的手,感激的说不出话来。随后他让人在这守着,让一个叫小刘的兵开车把我送回住处。   虽然累,但是因为担心那个人,我只睡了五个小时。之后起床洗簌换了条白色的连衣裙,到附后的菜市场买了一只乌鸡去了头脚,加红枣枸杞花旗参等细细的煲了两个小时,用保温饭盒装了。   到医院时,ICU外的长椅上只剩下了一个叫“达子”兵,他肩膀戴的上士衔。看到我,他先是愣了一愣,继而笑眯眯的同我打招呼“嫂子,你来啦!”   我的脸腾的红了,道你别这样喊我,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他嘿嘿直笑说我们都看到你在手术同意书上的签名了,那上头的关系栏里可是写着“妻子”俩字。   我呐呐道“我那也是没办法,权宜之计罢了。”不过达子显然不并认同我的说法,仍然唤我嫂子。我纠正几次无果,也就由着他去了。因为不知他何时会醒,我怕手里的汤凉了不好喝,给了达子。达子犹豫了一下拿着饭盒下楼吃饭去了。   这一天他仍然没有醒,第二天他还是没有醒。他的战友倒是来了好几拨,一个个约好似的都喊我嫂子。我脸红了又红,解释了又解释,最后只好当作没听到。   第三天上午,我拿着煲好的骨头汤赶到医院时,发现人已经不在了。我望着空荡荡的病房直发愣,咬了咬唇,终于吐出一句“要走好歹把医药费给本姑娘留下啊,姐三个月的工资呢。”   护士长走过来告诉我,里头的病人今年早上醒了。因为渡过了危险期给转到G市的军区总院去了,临走时给你打了电话,打不通。便留了这张纸条给你。我方才想起,我的电话从山上回来便没再充过电,这会早关机了。   纸条上写着话让我的脸直发烧。“你的电话打不通,时间紧急,我先转院了。记得来看我,我时刻准备着以身相许。”后面是地址和电话。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张字条是他让战友代写的。写的时候他问那姑娘漂亮不。大家都说湘妹子,绝对的美女。达子说厨艺一流,煮的汤贼好喝。他一咬牙道:“豁出去了,以身相许。”他们大队长淡定的横了他一眼“不以身相许,你还打算当老光棍不成。贼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难找。老子要是年轻个十岁,还轮得到你小子。”周围的人笑抽了。   回到住处把电话充了电,发现真有一个未接电话,正是写在纸条上的那个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存进了号码溥。   小妞儿上班去了。我在犹豫了两天后,终于决定去军区总院看看他,顺便带些东西给在那里当实习护士的小表妹。我穿了一身米色的及膝百折裙,上了淡妆,拎了一盒乌鸡汤出了门。转了两趟地铁出来,又坐了一段公车终于到了总院。在门口买了一束康乃馨和一蔸子水果,到前台问了,又费了些周折,终于在十三楼找到他的病房,是个单间。   他看到我时候,明显呆了一呆。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我有些尴尬然后有些结巴的自我介绍“我、我是……嗯,前两天你转院的时候留了号码给我的。”他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他脸上的油彩已经洗去,一如他照片上的那般刚毅阳光带着野性。   “你终于来啦。坐!”他的声音低沉,有些沙哑,我想是因为高烧的原因。   我点头,为避免尴尬,我决定找些事情做。   房间里已有好多束花,里头有开的正艳的百合。我把有百合的花束挪到了沙发旁的小几上。因为百合的花香对病人不是很好。之后从包里摸出个小花瓶装了水,把我带来的康乃馨插到床头柜上。   不经意的瞄到床下吊着的尿袋已经装满了,之后极自然的取下,看了看里头淡黄色的液体,还算正常,拿去倒掉,再回来插上。净手,坐回沙发。之前我照顾过妈妈,所以做起来很熟练。   我笑了笑打开保温盒,问他“我煲了鸡汤,你要不要喝些。”他愣愣的点头。   我舀起一勺鸡汤在唇边试了试温度,并不烫方才喂到他的嘴边。丝毫没意识到这有多么暧昧。   他愣愣的张开嘴,之后汤勺被咬住了。我抽了一下没抽出来,手腕也被他握住。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眼里闪着狼一般的光。我被看看得心里直发毛。   “你放开。”我有些羞恼。   “不放。”   “你”   “老婆,你真美。”他说。我的脸刹时红了个透,又羞又急:“你别乱喊,谁是你老婆?”他优哉游哉自枕头下摸出张纸来,得意地在我眼前晃了晃“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正是先前签的手术同意书,不知怎么的竟然在他手里。我觉的我肯定连脚指头都红了,八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我解释事急从权也是没办法才签的。他说我不管,签了就算是答应了。面对这样的无赖,我真心无语。      ☆、以身相许   他又道“在山上时你说过,让我好好活着,要我以身相许。所以我现在决定兑现诺言。等出院我就打报告领证。”他说的很认真。我有些急了:“那、那个,不过一句戏言。我们才是初次见面,你还是仔细考虑清楚才好。”   “考虑清楚了。这么漂亮勇敢还会煮汤的老婆,配我董剑辉足够了。”   “可是我还没想好!”我说的实话,我虽然对他有好感,但是远没到结婚这一步。这思维跳的也太快了些。“再说我们互不了解。”   “好。我给你个机会了解。董剑辉,毕业于国防大学,中国陆军现役军人,中校,职务队长。33岁,京城人。未婚,家庭成员父母姐姐姐夫加一个小外甥、工资XXXX钱/月,滨海新城有套房,全款无房贷。暂时无车。该你了?”   “……”   于是在他的逼问下,我很没骨气的吐了自己的老底。   “蒋子涵,花艺师。名字好听,职业倍儿棒。就这么定了,一出院我们就去领证。”   正在喂他喝鸡汤的时候,门口突然进来一大堆人。看见我,一个个咧着嘴笑的极暧昧。我终于受不了这种眼神的调侃,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身后传来某人的怒吼:“笑、笑、笑个屁啊,皮紧了是不,吓走了我老婆,唯你们是问。回去二十公里越野。”接着是一片哀嚎。   晚上洗完澡,我坐在沙发上擦头发。茶几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我拿起打开,是他发的短信“子涵:在山上的时候吓到你了吧,我们这种人的日子就是这样,刀口舔血的生活,指不定哪天出去就回不来了,所以遗书常备。这也是我一直不肯找女朋友的原因,我怕耽误人家。   在山上的时候,我有段时间是清醒的,只是太累我睁开不眼皮。所以我能听到你哭,听到你说让我好好活下去,要我以身相许。我想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今天第一眼看到你,那么圣洁,那么美。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想娶你做我老婆。请先不要拒绝,仔细的考虑考虑好么。当然,如果你真的答应了,就要作好独自面对孤独的准备,因为我不能时刻守在你身边,军嫂都是寂寞的,还有因为我工作的原因,你甚至有可能在某一天成为寡妇。这些都是你要考虑的。   最后,晚安,我的宝贝。”   想到把他从水里拖上来时,那一身的伤,我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头一回我失眠了。   第三天,我再次拎着一盒骨头汤到了军区总院。看到我走进病房,他嘿嘿的笑了,笑的特别傻。   给他喂汤的时候,他又抓住了我的手。小心冀冀的问我“前天给你发的短信看了吗?”我红了脸点了点头。   “那你的意思?”我沉默了好久,在他期望的目光中终于点了点头。他像个孩子一般激动的大喊:“啊,我终于不用打光棍了。”一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我又羞又急 “你小心点,撕裂伤口怎么办。”   “没事,看到你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天都在医院陪着他。趁着没人的时候,他总做些让人恼的小动作。亲亲额头,拉拉小手之类的。他们梁大队长又来了一趟,趁着我去洗水果的时候调侃他“你小子因祸得福,这是掉密缸里了。”他笑的有些欠揍,之后一本正经说:“我回去就打结婚报告。”   “好!”当然,这些我并不知道。直到好久之后,我才明白这段在医院的短暂岁月,竟成了最我甜密的回忆之一。   几天之后,我的假期到了,回到公司继续上班。读书时我的成绩一向不怎么样,所以只读了G市的某个大专院校,学的环境艺术专业。其实专业课我并没学到多少,反而迷上了选修的花艺课程。很自然的毕业时我考到了高级花艺师证,因此找工作倒是极容易。我到了现在上班的这家婚庆公司,一干就是五年。从刚开始的见习花艺师,到现在的首席花艺师。收入糊口有余。   公司除了婚庆部,还有花艺部,下辖数个知名的花艺连锁店。   十一黄金周期间一向是结婚的高峰期,从九月二十八日到十月六号,我平均每天睡不足六小时。实在太忙,即要带新人,还要出现场。七号、八号没有婚礼,区(ou,第一声)老大很大方的放了我两天假。七号我在家睡了一天,晚上去医院陪他。他摸着我头发说:“很累?”我点点头“现在结婚的高峰期,忙是肯定的。”他的伤好了许多,可以勉强下床走动。   次日秋高气爽。我说我推你出去晒晒阳光吧,有利身体恢复。他说好。   经过护士的允许,我小心冀冀的把他搀到轮椅上,推着他到了楼下的花园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竖纹病号服上。他眯了眯眼睛然后感叹“这阳光的味道真好,闷在病房里都快长毛了。”   我说看你以后还不小心。   他说:“是要小心些了。万一我哪天回不来,留下你怎么办。”   “我第二天就改嫁别人。”他突然很严肃的握住我的手:“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承诺。   之后我又忙碌起来,有时候通屑加班。不加班的晚上,我会很以最快的速度买上骨头之类滋补食材的回家煲汤,然后洗澡换衣,再挤地铁穿越大半个G城去看他。我没去看他的时候,他就会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就像天底下所有热恋的情侣一样。因此,没少被小妞儿酸。   十八号是个大吉日,这天公司有五个场子。   其中一对,新郎是澳大利亚人,特迷中国的文化。要求办一个中式婚礼。总策划杨姐写的方案是汉室婚礼。其中除司仪外,还有一礼赞,兼职一段约几分钟的古舞。因为公司人手严重不足,加上读书时曾学过一段时间的古典舞,我便自告奋勇当了礼赞者。几分钟就有三百块的额外收入,何乐而不为?   新娘红衣红裳,以示和新娘的区别,我穿的是一套白衣红裳的汉服。上了淡妆,腰间缀了仿玉饰。头发也被束成了汉制,点了钗环额饰。仪式过后,我再次上场。音乐用是的《击鼓》,《诗经》里的名篇。   和着古朴雄浑的音乐,我翩翩起舞。不知是否太过投入,擂擂战鼓刀光之中,我仿佛看到了他的影子。一曲舞罢,现场掌声如雷。   我从台上下来,正欲去换衣服。一个金发蓝眼的洋人拦住了我,用极蹩脚的中文说:“美丽的小姐,我能同你做个朋友吗?”我知道,这是新郎的亲友之一。出于礼貌,我友好同他握了握手。但这家伙好像不想放开了,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浓烈的酒气混合着香水味熏的我几欲作呕。我挣脱不得,恼怒不已。“先生请你放开我好吗?”这厮邪邪的一笑,张嘴就要凑上来吻我。我大惊失色,一偏头这厮亲到我的头发上。   正在这时一个爆怒的声音传来“放开我老婆。”接着“嘭”的一声,那家伙被揍出三米开外,撞倒了墙角人头高青瓷大花瓶,咣啷一声巨响。而我也落到了一个宽大厚实的怀抱里。来人正是董剑辉。一身笔挺的松枝绿军装,肩膀上的二杠二星看在我眼里犹如天神。      ☆、就这样归他了?   董剑辉一把将那家伙提起来,还欲再打上几拳,教我给拦住了。不过是个酒疯子罢了,大喜的日子,总得给新人留些颜面。听了我的劝,他忍住了。我看见他手上爆起的青筋。   这般大的动静,自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新郎亲娘以及公司的现场执行督导欧阳都来了。听闻缘由,新郎新娘连忙道歉。执行督导欧阳问我“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没事。”我知道他很想问抱着我的这个家伙是谁,但不知为什么没问出来。   董剑辉脸色缓和了些,对那被打得流鼻血的洋鬼子用英文说了些什么,他的语速很快,对我这种英文几乎白痴的人来说,像在听天书。   我取了自己的包包,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被他拉着出了酒店大门。门外停着一辆迷彩军车。   我被他安在了副驾。我问他去哪?他说先吃饭,吃完饭去民政局。我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去民政局做什么?”   他抱过我的头,在我脑门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说呢?”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不、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   从餐厅到民政局,一路上我俩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目光。一个笔挺的军装,一个温婉汉服,怎么看怎么怪异,却又出奇的协调。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笑的不行:“你们这对儿可真是有趣。”   也就在这时我才知道,□□是需要户口溥的。可我家的户口溥怎么会在他的手上?我突然想起,前几天晚上我加班的时候,接到老妈的电话,好像隐约说过这事。我当时正忙着,也没细听,含糊的应了几句就挂了。感情就是说的这事。   接下来就是宣誓。   “蒋子涵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董剑辉先生,一生一世不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吗?”   “我原意”。   “好,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妻。”   从民政局出来,我握着手上的小红本本有些发晕。我就样归他了?好像太亏了些。我木木的问他:“我能反悔不?”   他咧开雪白的牙齿恶狠狠的告诉我:“晚啦!”   再下来,他把我拉到了华润万家,挑选婚戒。按规定他不能戴戒指,只有我挑中了一款白金戒指,上头镶着一颗小小的碎钻,不贵却很漂亮。拿着这枚戒指,他当众下跪将戒指套进了我右手的无名指,低沉的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庄重:“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正是之前我跳的那首《击鼓》里的名句。   那一刻巨大的幸福感包围了我。   余下的时间,他带我去了他的住处。位于G市的滨海新城,十六楼,三室二厅加一入门花园。近一百四十坪。里头只是简单的刷了下墙,空荡荡地,除了主卧有张小小的单人床,连张坐的凳子的都没有。   他歉疚的笑了笑,掏出一串钥匙同一张□□放到在我手里:“密码是XXXXXX,我没有时间在家,你自已看着装修。”   吃完晚饭,他说要回医院。我才知道他还没出院,是同医院请假出来的。说好第二天,出来一起去拍婚纱照。我担忧他的身体,他说没事,已经好了,光躺那长膘。   第二天我请假出来,一起去拍了婚纱照。至于酒席,我说不办也罢,太累。他说好。   二天后,他正式出院。出院的当天就赶回了部队。我有些难受,终是忍住了没哭。   拜在婚宴的那一拳所赐,全公司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于是在他走后我带着大包喜糖到公司分发,告诉大家我结婚了。大家在震惊之余,强烈要求我请客。我答应了,同时觉得荷包会大幅缩水。   吃完饭,又去唱K。在包厢里,喝得醉熏熏的欧阳搂着我的肩,大声质问我:“为什么突然结婚,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我才知道这家伙暗恋了我好久。我想说对不起,我无意伤你心,但最终我什么都没说。   严小妞儿去上海出差几天了,我打电话告诉他我结婚的事。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尖叫:“死女人,你不讲义气。本小姐比你老那么多都没结婚,你怎么可以赶在我前头。回去后,你得好好补偿我。”   我笑着说好。   室内的装饰设计图是我自己画的,总也学了好几年,曾经也想过按自己的想法装饰房子,这次终于能如愿了。我用了近十天的时间,数度修修改改,终于定稿,田园风。之后开始找装修队。   装修的两个月里,我的电话一次也没想起过。打董剑辉的电话,里头只传来机械的女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如果不是枕头底下那两个红色的本子,我几乎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直到房子装修好,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周末,我让严小妞帮我一起去选家具,她看着主卧大床头上的婚纱照很久很久,然后说:“我觉得我决对不能嫁给当兵的?”   “为什么?”   “如果是那样,我的另一半绝对会绿云罩顶!”我无言以对。我知道她不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   买完所有的家具床品,我又跑到城南的花卉批发市场买了许多的诸如吊兰、绿萝、君子兰、发财树等绿植回家。一来把入门的水井小花园彻底装饰起来,二来清洁室内的残存的甲醛毒害物质。尽管消毒公司已经来过。   时间如水,一晃已到了过年。我仍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我独自回的湖南老家过年。新朋好友都知道我结婚了,见我一个人回家,便问我他为什么没有回答。我说他有任务。因为在海军的弟弟也没回家过年,大家都表示理解。过完年,我回到公司续续上班。严小妞儿调去了上海的总公司,只剩下了我。我退了租处,搬进了新家,我和他的家。开始一个人的生活,如往常那样上班下班,好在离公司也并算太远。   今年的情人节比较晚,恰逢元屑节。从昨天起,我们就通屑忙碌,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大家已是累的精皮力尽。打好的花束都已销售一空,只剩下十几支单支包装的。   我正在收拾剪刀等工具,准备下班。突然一枝火红的玫瑰递到我的眼前:“情人节快乐!”他说。我惊鄂的抬起头望着他,松枝绿的军装,温和的笑。我接过花轻轻的道声“谢谢!”   我们打了车直奔家里,一进门我便抱着他。他亦紧紧的搂住我,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宝贝,对不起!”这一刻我泪流满面。这一刻我方知相思已入骨。我们相拥许久没有说话。我问他你是不是出任务出去了?他点了点:“这次有点久。”我问没他去哪里,我知道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我只要,他平安就好。   二天一夜没睡,我累极了。加上他回来了,就在我身边,我感到格外安心。竟然沉沉睡去不知。   次日清晨,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猛然见得一堵古铜色的男性胸膛横亘我面前,顿时吓得尖声惊叫,继而挥出一拳。却不料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了个正着,低沉戏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老婆,你这是打算谋杀亲夫吗?”一张放大的俊脸,不是董剑辉是谁。我这才想起,他昨天回来了。顿时有些尴尬:“那个,对,对不起。我习惯了一个人睡,忘、忘记你回来了。”   “没事,以后习惯就好。”他笑的格外邪气,笑的我心里发毛。我这才意识到现在境况有多么暧昧,慌忙想起身下床。被他一把按倒。   “你,你,我,我要起床上班了。”   “不用!昨天进店之前跟你老板请过假了,七天!”   “为什么?”   “因为我有七天假。”他挑了挑眉,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我有一种小白兔碰到大灰狼的感觉,我不安的挪了挪身体,想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远点。挪动过程中,腿不小心碰到一个柱状硬物,他发出一声轻哼,之后狼嚎一声扑上来,将我压在下面。小腹处一个硬硬东西顶着我,我再怎么迟钝也知道那是何物了。我羞的满面通红,忙用力的推了推他:“你起来!”他磨着牙说:“老婆,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呢。”我咬着牙还道:“现在是白天!”   “没关系!我不在乎。”之后……      ☆、男人OR狼人?   事后他看着染了血的床单,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老婆,我没想到你还是……”我又羞又气,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不然你以为呢?”他看着我很认真的说“你长的这么漂亮,追你的人肯定很多,我以为你会交过男朋友…….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抱着我说:“我保证这辈子只有你一个。”   我知道他不会说假话。   第二天一早,我们起床直奔机场。他要带我回京城老家。我有些紧张,他笑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令我无言以对。位于南国的G市很暖和,虽是正月初春穿一件长袖即可。但京城却是极冷的。虽然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但一出机仓门我还是被冻得打得了个哆嗦。   这是我一第次来京城,做为一个中国人,我有些汗颜。   他的家在一个大院里。门口有警卫站岗的那种。我心里有些复杂。我虽胸无大志,也知道能住在这种地方的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人。而我却出生平民之家。董剑辉似感觉到我的犹豫,握紧了我手说“放心,咱爸妈很好相处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免不了紧张。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跟着他踏进了家门。一进门就是热闹的一堆人等着。他领着我一一认过,老爷子老太太姐姐姐夫还有七岁的小外甥。没有我想象中的门户之见,只有无比的热情。婆婆已年近六旬,拉着我手直笑。大概董剑辉同他们说过我们要回来,所以备了许多的菜。眼下,正在包饺子。我不好意思干坐着,便帮着一起包饺子。   她们捏的是典型的北方饺子,饺皮上放上馅,四个指头合在一起一压就好。我不会,就捏的南方形状的。一个饺子七个褶,元宝似的极漂亮。婆婆和小姑都很惊奇,说南方不都吃米饭么,你居然也会包饺子。我实话实说,是上中学的时候在大伯开的酒店里打暑假工学会的。至于其他的面食,我一点不会。   婆婆说没关系。以后慢慢学。   吃完饭,大家坐在一起看电视聊天。少不得被追问我们的相识经历。小姑子拿出手机来,翻出一段视频。视频里一个古装打扮的美丽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有些熟悉。我的脸轰的一下,红了。这不是我在那场婚礼上跳的舞么。小姑子笑着说:“子涵,小辉把这段视频发给我,告诉我们这个是他老婆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都说是仕女图上走下来的。”   我红着脸解释了这是工作需要。   我的软软的南方口音,在他们听来格外的温柔。再加上我的职业,他们一致认为我再适合董剑辉不过。后来,某人悄悄告诉我,他看起来很严肃的司令老爸,也就是我的公公,给了我十六字的评语“终温且惠,淑慎其身。之子于归,宜室宜家。”感谢老爷子给了我这么高的评价,说实话我很意外。   他的房间不大,却很简洁。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很年轻,很青涩,抱着一颗蓝球笑的格外灿烂。方才在客厅,婆婆和小姑子就给我看过,他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甚至告诉我他六岁还尿床的事。某人红着脸哇哇大叫:“我的亲妈亲姐,给我留点面子成么?”   洗完澡,他裹着条浴巾就出来了。我看到他肌肉结实的胸堂,面色有些发烫。   “宝贝,还满意你看到的么?”他笑的像个痞子。我轻推了一把:“去你的。”也拿了睡衣进浴室去了。洗完出来,他正坐在床上看杂志,我凑过去看了一眼,都是枪械军品什么的,全英文介绍。于是掀开被子睡觉去。突然身上一重,上头压上个人来。   我羞恼不已,忙动手推他:“快下去,被人听到怎么办?”他笑笑:“没事。这是楼上,房间的隔音性能有保障。就算被我妈听到,也没关系,说不定她正盘算着什么时候抱孙子呢。”   “你流氓,色狼。”我气极。   “这话说对了。婚内耍流氓名正言顺,警察不管。”   “你…….吾……”“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他说。“憋久了的男人都不是男人,是狼人”。大野狼。   听说老董家的儿子领了新媳妇回来,第二天前来看看新媳妇的人络绎不绝,一双双闪着精光的眼睛,X光似的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感觉自己成了动物园的熊猫——无处可藏。她们的热情着实令人难以招架。   第三天,董剑辉带着我拎着礼物一一回访。告诉我这个是李伯伯,那个叫张叔叔。这个大姨,那个大妈。   第四天,我终于圆梦了一回。董剑辉带着我去爬八达岭长城。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踏着脚下古朴的青砖,放眼望去天地一片苍茫,北风呼啸掀起衣袂猎猎,令人生出份别样的豪情来。他扶着烽火台的砖墙,面向莽莽大山,眼里闪过沧桑。我不知他是否透过历史,看到了千年前的马革裹尸还,亦或许脚底青砖下哭到长城的女孟姜。   我第一次走过天、安、门,在鲜艳神圣的国旗下留影。亦看到寒风中,守卫天、安、门的武警战士。第一次走过故宫那巍峨的红色宫墙,猜想着有多少美丽的女子,曾在这里投下她们端丽的倩影。还有凄美婉绝的珍妃井,和她同样凄美的爱情。   七天的假期,转眼就到了。我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京城,返回G市。临行前,婆婆把她戴了几十年的老玉镯子套上我的手腕。我知道,他们真心认同我了。因为董剑辉曾同我说过,这个镯子是他的奶奶传给婆婆的,现在婆婆传给了我。   我们搭乘早班的飞机,回到G机。到家时还早。我娶出京城带回来的冰冻三鲜饺煮了作午饭。他吃了满满了一大盘子,足有五十六个,几乎是我两天的饭量。   下午三点,他要归队了。临走前,捧着我的头,在我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一字一句的说:“记住了。手机要二十四小时开机,这样我才能随时找到你。不准夜不归宿,不准勾三搭四。”我说如果别人勾搭我呢?他眯了眯眼,握得双手关节咔咔响“叫他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他!”我松了口气说还好。他邪邪的笑了笑继续道:“我只会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我顿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G市的天热的格外早。三月的时候路上的人们已经全部穿上了短袖。这个时候是婚庆和鲜花销售的淡季,业内选在这个时候在S市举行一年一度的全国婚庆用品展既鲜花艺术大赛。作为G市有名的连锁花艺,这样的盛事,区老大自然是要掺一脚的。于是我很荣兴的带着助手阿远搭乘列车奔赴S市。   十三个小时的列车,出了站台,我们都累极了。我毫不客气的选择了逸豪国贸这间五星级的酒店,要了两个单间,送早餐。这里离会场举办的会展中心很近,而且区老大也没规定我们必须选择什么样的酒店,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况且这间酒店的安保似乎格外的严格,进来时行李都要经过检查,登记时也要写明因而何原因入住等。   晚上躺在豪华的大床上,我试着拨了拨某个人的电话,仍然是关机状态。我便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到上海出差的事情,以免他突然回家找不到我。一夜好眠。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洗簌完毕,喊阿远下楼吃早餐。之后打车去了会展中心办理了参赛的相关手绪。展会要后天才开幕,这会儿展馆里家家都在忙着搭台布展。我俩还有将近二天的时间可以用来逛街。   我和阿远都是一次来上海,出了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突然想起严小妞儿不就在上海么。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噼里啪啦把我好一顿数落,约摸我要来上海也不给她电话,她好去接我之类。然后说你在酒店等我,我半个小时后到。      ☆、望归   四十分钟后,小妞果然来了,依旧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只是瘦了些,约摸是饮食不习惯的缘故。   妞儿带着我们去了S市有明的东方明珠塔、国际金融中心。国际金融大夏高一百多层,站在楼顶的观光悬空玻离面时,我晕的不行。腿软的不像是自己的。最后被严小妞儿同阿远生拉硬拽给拽了回去。等数分钟后,我踏上结实的地面,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望着这座高耸入云的开瓶器一样的建筑,我真心觉得这不是恐高症者的好去处。   之后在严小妞的带领下,我们几乎吃遍了上海有名的小吃,其中我大爱灌汤小笼。夹起一个放入小碟之中,戳破皮子,轻轻吸上一口,至今回味无穷。   吃饱喝足,与严小妞分道回酒店,已是晚上十点。洗完澡正准备睡觉,突然门铃响了,是酒店的行政经理,姓文。原来他们酒店明天要举行一个国际性的高级会议,界时会有许多国际知名的专家和政界大腕,甚至还有中央的领导前来。但酒店专职的花艺师,突发急性阑尾炎被送进了医院。行政经理找了许多家知名花店,都表示没空。我暗笑,人家白天都忙着搭台子,谁有空理你。这会也明白,为毛这家酒店的安保这么严格了,原来有诸多大佬即将空降。   这经理倒是个聪明的,便想到会展中心即将举办的花艺大赛,巴巴的到前台翻资料来了。很不幸我被他找到了。在这个满脑门冷汗的经理巴巴的眼光下,我举手投降,就当提前热身罢。   我带着阿远实地观测了会议厅同酒店的主要场所,之后便同逸豪酒店花艺部的几个俊男美女开始了整夜的忙碌。等我将最后一盘主花插好,天已经大亮,此时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回到酒店我倒头就睡,睡醒了从床头柜里的针线包里挑出最细的一根里,将扎进指头的细刺小心的挑出来。之后洗澡。   我同阿远正准备下楼吃饭,一位笑盈盈的美女服务员问了我们的意愿,将我们请到了中餐厅。之后那位文姓的行政经理带着一个儒雅年轻男子过来,正式道谢。这位儒雅的帅哥正是这家酒店的总经理,姓庄。为表达他们的谢意,我们这次在逸豪酒店的所有消费全免,且赠送了两张贵宾卡,以后再来也可以打八折。   后来我郁闷的同阿远讲,本来是想宰区老大一次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反倒帮他省了钱了。人果然不能起坏心。阿远笑的不行。   第二天便是比赛了。初赛、复赛、决赛,我一路过关斩将,竟然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这是我从未想过的。这种全国性的比赛,一向是高手如云,区老大对我的期望是能进前十就好,我也没抱什么期望。合影时,我看着自己的作品《望归》,笑的有些酸楚。   临回G市前,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逸豪的庄总经理。他说想请我吃饭,以表达我对他们酒店出手相帮的谢意。我说不用了吧,你们已过谢过。他坚持,我说好罢。   席间他恭喜我获得好名次,亦聊了些别的话题,之后散场。   回到G市,区老大亲自去火车站接的我们。这样的成绩把他给乐疯了,还封了一个五千块的大红封给我,真是意外之喜。   当天晚上又请我们一大帮人去吃饭唱K,唱到一半电话响了。我拿起一看,屏幕上闪动着董剑辉三个字。我接起。   “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我如实的告诉他地址。十分钟后,包厢门的开了,一个高大的松枝绿身影,出现在门口。我愣了足足一秒,之后飞快的扑上去抱住他。他亦紧紧的抱住我。包厢里嬉闹停止了,所有人都看着我们。   不等我介绍,他拉着我大方的同大家打招乎:“我是子涵的老公。人我先带走了,下次有机会请大家吃饭。”之后快速的拉着我闪人。出了KTV我们直接打车回家,车上他问我“成绩不错?”我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们老板很高兴!”   “你又看出来了?”   “那是,我是谁?”   “侥幸得了个第二。”他使命的揉了揉我的头发:“我老婆真历害。”   回到家,我推着他去洗澡,我则煮了一大碗三鲜馅的水饺给他当屑夜。他洗完澡出来,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饺子感动的不行:“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我笑了笑,没告诉他我闻到他身上的土腥味了。   吃完我收拾了碗筷,他开冰箱拿饮料。看到里头冻的满满的两盘饺子,问我:“你冻这么多饺子做什么。”我说因为你喜欢吃啊。他狠命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将我搂进怀里,然后说了句:“傻丫头。”   第二天我浑身酸疼,两只赖在床上不愿起来。突然电话响起,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脸色不善的说了句你们皮紧了。之后那头电话挂断。   他捏了捏了我的鼻子:“宝贝快起来,他们要来。”我迷迷糊糊的应了句:“谁要来?”   “我那班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啊你是说你的战友?”   “嗯。”我惊的从床上跳起来。他却看着我嘿嘿坏笑,我这才发现身上光溜溜的。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抓起一个枕头狠狠的丢了过去“流氓”。被他闪身躲开。我忙裹了被单找衣服穿。他哈哈大笑说,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决定不跟流氓说话。   之后我出门买菜,他留在家里等人。   当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现在楼下时,电梯里跑出两个穿着军装的小伙子“嫂子,我们来吧。”其中一个是达子,另一个我虽不知名字,也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   进了屋子,发现满屋子都是人,有十二之多。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都唤我嫂子。大家主动帮忙,我便也使出看家本事将辣的不辣的各菜式都做了几个。吃饭的时候,十几个人将个若大的餐桌挤的满满当当,南腔北调热闹非凡。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男孩,无论高矮胖瘦,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正直憨厚,微黑的脸庞青春洋溢。董剑辉时不时给这个夹一筷子,给那个夹一筷子。那是我出门买菜前,他特地交待我做的。他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喜好,他真的很爱他们。   吃完饭,他们抢着收拾桌子洗碗,反倒把我这个主人给挤到了一边。我笑了笑,去给大家洗水果。之后他们凑在一起,开始玩斗地主,输了的就在脸上贴纸条。   也有挤在沙发上看海绵宝宝的,我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很可爱。   下午三点的时候,他们要走了。我将今天买回来的一大包的干果零食和水果全让他们带走。董剑辉说过,零食是他们减压的方式之一。   送走他们,董剑辉搂着我的肩说:“老婆,谢谢。”   “别客气,我也喜欢他们。”   次日我们出门逛街。他穿了一件卡其色的短袖休闲上衣,配深色休闲裤。少了一份军装时的严肃,多了份悠然闲适。 我穿了条蓝白色系的印花及膝裙,配平底鞋。黑乌的秀发,自然的垂在身后。站在他的身边,显得格外娇小。   在华润万家,中途他离开去上洗手间,我在出口处的长椅上等他。   地球明明很大,这个世界却显得很小。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   “蒋子涵?”他有些惊讶。我笑了笑打了声招呼:“林老师。难为您还记得我。”   他笑的很灿烂:“怎么不记得。你可是那一界唯一没缺课的学生。”   “多谢林老师夸奖。”   “不客气!”   “难得遇到,中午我请你吃饭如何?”我摇了摇头:“不了,多谢老师”。我望着由远及近走过来的人道“我约了人。”   “你男朋友?”他微蹙了眉头。我笑的很幸福:“不,我老公。”   “你结婚了?”他惊讶的不行。   “是。”我拉过某人:“我老公,董剑辉。剑辉,我大学的林老师。”   “林老师好!”   “你好!”   两个男人短暂的握手,我却仿佛看到了火星的红光。      ☆、大野狼VS宝贝   回到家,他把我压到在沙发上。逼问,那个姓林的仅仅是你的老师吗?好吧,我承认,大学时我曾暗恋了他两年,直到毕业都没勇气向他表白。他问为什么。我说,我曾经不止一次看到他牵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并行在林荫道上。   “你最好把他忘的干干净净,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他恶狠狠的说。我笑着捏了捏鼻子,怎么好大一股酸味。   他嗷呜一声扑上来“好啊,敢嘲笑你老公,胆肥了你。”下午我哪也没能去,被他扣押在屋里,进行某项嗯,心照不宣的运动。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他已经不在了。床头柜上压上一张字条:宝贝,对不起,我又要归队了。厨房的压力锅里,我煮了小米粥,还有小笼包和热牛奶,你吃完再去上班。你的胃不好,少吃辛辣寒凉的食物。切记保护好自己。如果你想我了,就来看我。”后面是个详细的地址。   我走进厨房,揭开压力锅看着里头煮得浓稠的小米粥,眼窝突然很湿很热。   我们每隔几天就会通一次电话,他常常说,谁谁谁又收到了女朋友的信。好吧,这是变相的提醒我要给他写信。天知道我八百年都没写过信了,甚至一度以为邮局不会再收信件。我想了一个上午,好吧,给他写信。   我在划破了N张纸后,终于写好了厚厚地一封信,不是画好了厚厚的一封信。一个汉服Q版的我,同一个军装Q版的他。   第一张封面,左边是汉服Q版的我,右边是说明:老婆档案/老婆:宝贝(大野狼喜欢这样叫)/年龄:别问女人的年龄/星座:不偏不倚站中间/职业:最美的剪刀手/最想做的事:有一天修理大灰狼。   第二张还是封面。左边是军装Q版的他,右边是说明:老公档案/老公:大野狼(其实是流氓,有些不太好听,所以改成大野狼。)年龄:33/职业:保家卫国最期待的事情:有一天被宝贝修理。   之后是第一幅图:宝贝守着受伤的大野狼哭的很伤心。宝贝:本姑娘捞你上来容易么,你不准死,我要你以身相许。   大野狼:……好!   第二幅:医院里,宝贝候在手术室外默默流泪。   第三幅:大野狼突然转院,宝贝不知情,望着空空的ICU发呆,之后嚎啕大哭:“要走好待先把医疗费还我,本姑娘三个月工资啊,哇呜。”   第四幅:军区总院病房里,宝贝喂大野狼喝鸡汤被吃豆腐。.   第五幅:酒店的婚礼上。宝贝被非礼,大野狼怒打洋鬼子。   第六幅:民政局宣誓领证。工作人员:你愿意嫁给大野狼为妻,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吗?宝贝:我原意。大野狼:我愿意。   第七幅:商场,大野狼下跪求婚。大野狼: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八幅:拍婚纱照。   第九幅:大野狼伤愈归队,宝贝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很伤感。   第十幅:宝贝独自装修房子,等待大野狼的归来。   第十一幅:……   第十二幅:时隔近四个月,情人节,大野狼出然出现,送花给宝贝。宝贝感动,眼中含泪。   第十三张(小□□)情人节的第二天清晨。大野狼扑到了宝贝,吃干抹净。大野狼:宝贝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宝贝羞:现在是白天。大野狼:没关系,我不在乎。宝贝:阿呜——流氓……   第十四张:宝贝和大野狼京城见家长   第十五张:大野狼假期结束归队,抱住宝贝。大野狼:记住了。手机要二十四小时开机,这样我才能随时找到你。不准夜不归宿,不准勾三搭四。宝贝:如果别人勾搭我呢?大野狼:叫他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他。宝贝:还好。大野狼:我只会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宝贝:……   第十六张:宝贝上海参加全国花艺比赛获得第二名。那件作品名为《望归》   第十七张:大野狼给战友们夹菜。   第十八张,他最近一次离开。宝贝捧着大野狼写给她的纸条,眼含热泪。   最后一幅,可怜的宝贝咬着笔头,眼泪汪汪的在给他画画。   我把这些画装在一个大信封里,寄了EMS。几天以后我接到了一个不知是气急败坏还是高兴的语无轮次的电话。我方才知道,原来特种大队所有的信件都有专门的人过目,情书之类的一律公开贴在公告栏里。这是雷打不动的潜规则。而我那一摞漫画,如同一枚洲际导弹萌翻了特种大队。据说公告栏一度被挤的水泄不通。得知消息,我的脸轰的从头红到尾,我敢打包票连脚指头都是红的。想到其中某些火辣辣对白场景,我觉得我这辈子是没法再见人了。   大野狼在电话里安慰我说:“没关系,宝贝。他们那是羡慕嫉妒恨。不过宝贝,以后某些场景,你画出来后,能不能单独拍照传到我的手机里。”   问题是我还敢画么?   拜我的这些漫画所赐,董剑辉除了本来的代号外,又多了一个大野狼的“雅号。”而这些漫画也在“展出”一星期后,被特种大队永久珍藏。   数天后某个星期六的晚上,我洗完澡穿着清凉的吊带睡衣,坐在沙发上拿着花绷子绣十字绣。门铃突然响了,我凑到门上的小孔往外望了望,绿军装?打开门,果然是他。我惊喜非常“你怎么回来了。”   他笑:“怎么,不希望我回来?”   我笑“是啊。这样我就可以带男人回家了!”他故做凶狠的捏了捏我的鼻子:“你敢,口是心非的丫头。”我抱着他腰,头埋进他的怀里,贪婪的嗅着他的气息。   “部队作了些人事调整,以后我可以经常回来陪你了。”   “真的?”我大喜。   “真的!周末只要我不值班我就回来陪你。”他说。我似乎闻到了一丝不太好的气味。   “你是不是抽烟了?”我问他。   “没有!至少今天没有!”他说。   “我不信,你过来我闻闻。”   他凑了过来,唔,我的唇被吻住。我死命的推开他,逃跑。被他伸手一拉“刺啦”一声,吊带睡衣瞬间成了布片掉在地上。我惊叫一声,抱胸再逃,这回更惨,直接被他扑到在地板上,我大喊救命。慌乱中被他一把捞起扔到了柔软的沙发上,接着是泰山压顶。   正意乱情迷间,门铃疯狂的响起。我望了望不爽到了极点的大野狼,糊乱的套上他的军衬起身走到门边。“谁啊?”   “我是隔壁的邻居,听到你喊救命,你没事吧!”还好门是关着的,否则此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没事,就是刚刚看到一只大蟑螂,已经打死了。谢谢你啊!”   “没事就好!”   我回过头瞪他:“都怪你?”他坏笑的指着自己脐下二寸的地方:“老婆,我的小兄弟饿惨了。”我看了眼那高高的小帐篷,脸色红的滴血,捡起一个抱枕砸了过去“流氓。”   他腾的站起来,一把扛起我就往卧室走“我今天还就流氓给你看了。”   为报复他的流氓,我咬了他满身的牙印。我想至少三天,他不敢在别人面前脱衣服。次日星期天,我在一阵饭菜香中醒来。   “小懒猪该起来吃早饭了。”大野狼扑上床上捏我的鼻子。   “不准捏我的鼻子,会扁掉。”   “不会,只会越捏越高。快起来,吃完早餐,带你去见个朋友?”   “朋友?好吧。”我磨磨蹭蹭的起床。从柜子里拿出前几天买的水墨画风的真丝旗袍套上。戴了对仿珍珠的小耳坠,长发分出上半部分,用根水晶青玉簪挽了个简单的髻子。下半部分,自然披散。脚上套了双五公分左右的黑色高跟鞋。大野狼走进来从后面同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我老婆真漂亮。”   贫嘴。      ☆、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们穿越大半个G市去看的这位朋友叫方沉舟,大野狼的生死兄弟,现在G市的特警队长。有别于大野狼的雅痞,方沉舟要孔武有力的多。他的妻子周静个子不高,胖胖的,个性极爽朗。两人有个四岁的小女儿方周。小姑娘长的像妈妈,肉乎乎的,头上扎着两只小蘑蘑,别是可爱。周静死活不让我进厨房帮忙,我只好坐在客厅陪方周玩。   方周很喜欢我,缠着我给她讲故事。因为小时候喜欢看童话,所以小故事信手捻来。周静从厨房出来,看见我们玩的不亦乐乎,笑着调侃我这么喜欢孩子,也赶紧生一个。我红着脸道顺其自然吧。   吃饭的时候,大野狼被方沉舟调侃的很惨。什么老牛吃嫩草,走狗屎运,我一朵鲜花插牛粪上等等。   从方家出来已是下午三点。我们直接打车回家。做了简单的晚饭,吃完正好五点。他收拾一下又要归队了。   第二天我打他的电话,关机。我猜想,他大概是出任务去了。心情有些沉重。可由不得我多想。   五月是婚庆旺季,婚礼会场花艺多。我忙的脚不沾地,有时加班加通屑。我几乎每隔两天就要给大野狼打个电话,至今已过了一个月,仍然没有音讯。   刚刚结束了一个百万婚礼,下班早。我累的不行,洗完澡就睡了。半夜里渴醒了想起来喝水,却摸到一个冰凉凉滑溜溜的粗状物体,感觉有些奇怪,开灯一看,顿时吓得我魂飞魄散。   床上横着条小腿粗的金黄色巨蛇,离我不到五公分。感觉到光线的变化,它抬起头冲我吐了吐信子。我连滚带爬的跑出卧室,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因为极度的恐惧,我的身体抖的像风中的落叶。我想打电话报警,却想起手机落在卧室了,而我家没有装座机。   我赤着脚跑下楼,冲进小区门卫室,语无轮次的说蛇、我家有蛇、在我床上。门卫费了老大的劲才弄明白,有条大蛇爬我家里去了。忙喊来另外一个值班警卫。   打开卧室门一看,都被床上的大家伙惊呆了。谁也不敢动。最后只好打电话报警。很快110来了,消防队也来了,十来个人,用了近一个小时总算把这条三米多长,六七十斤重的长虫装进了塑料箱子带走。公安人员告诉我,这叫黄金蟒,性格温顺,约摸是谁家养的宠物蛇。而我因为贪凉,晚上睡觉时没关窗户,估计是顺着外头的空调架子爬进来的。   临走前,他们看了眼床头上挂着的结婚照说,军嫂,不容易啊。片区民警给我留了手机号,让我有事随时给他们打电话。   他们走后,我把床上的枕头被套床单全部扯起,一股脑扔进了洗衣机。又连夜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擦洗一遍。忙完,天边已隐隐的翻起鱼肚白。   我躺在床上,身心俱疲,拿起手机拨了过去,那头依然是机械的女中音。这一刻,眼泪滚滚而下。头一回,我理解的这么深刻——孤独、寂莫、无边的等待、对另一方的担忧牵挂、独自面对生活中一切已知的未知的恐惧,这就是军嫂,以上种种的代名词。   迷迷糊糊中,我做起了噩梦——梦中全是恐怖的蛇群,我惊恐的四处逃窜,求救无门。   等我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雪白的被子,雪白的床单,雪白墙,还有穿着白衣的护士。医生告诉我,因为过度惊吓,加之连日的疲劳我发起了40度的高烧。   幸运的是社区民警调查到黄金蟒的主人,带着事主到我家道歉。敲门没回应,打电话无人接听,到门卫室问,门卫说我并未出门。大家意识到不好,破门而入,发现我已经高烧昏迷不醒。   事主向我真诚的道歉,说没想到他家一向听话的宠物竟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原谅了他。   也因为这件事情,社区开展了大清查,许多凶猛或是爬虫类宠物都送走了。我稍稍安下心。区老大带着他老婆拎着大包小包的来医院看我,放了我一个星期假,让我安心休息。   回到家我打电话让人来换了新锁。然糟糕的事情接踵而来,大野狼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大姑子打来电话,说婆婆病了住进了医院。而她自己的婆婆也摔伤了腿,走不开,问我能不能回京照顾婆婆。我说好。   我打电话向区老大说明情况,续请了十天假。区老大说,你这么远还要回去照顾她,你公公呢。我说我公公也是军人。区老大郁闷了半天“卧槽,你这嫁的什么倒霉老公。”撇开这些不谈,她总是我婆婆,儿媳妇照顾婆婆,天经地义。   我当天就拎着行李搭上飞往京城的班机。临走前,我把新钥匙放了一串在小区门卫处,并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   婆婆是慢性阑尾炎,住院期间,我喂药喂饭,尽心照顾,无微不至。同病房的病友都夸她得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婆婆乐呵呵的说,她儿子这辈子做的最顺她心的事就是娶了我。   一个星期后,婆婆病好出院。我又陪了她几天。近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只见到了公公两次。一次呆了半天,一个呆了三个小时。我问婆婆“妈,这么些年,你累吗?”婆婆摸摸我的头发说:“累啊,可有什么办法,这就是咱娘俩的命。习惯了就好。妈这辈已经走到头了,只是难为了你,不知还有多少时候要走。”我靠着婆婆的肩膀,默默不语。   假期结束,我回到G市继续上班。   昨天看天气预报,今晚有台风。下午的时候,天气就已经变了。区老大下令早早的收工回家。夜里果然狂风爆雨。我半躺在沙发上,翻看着最近一期的花艺杂志。突然门铃响了,我打开,是一身水淋淋的大野狼。我惊鄂的把他拖进屋里,忙着给他找毛巾找衣服,去浴室放热水。   他洗澡的时候,我已经把地板上的水渍擦干。接着去煮饺子。等他洗完澡换上干衣服出来,饺子正好出锅。我把饺子端到茶几上,他吃了两个,突然丢下筷子紧紧的抱住我,一言不发。我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后脖颈中。我大惊失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听到他隐隐的啜泣声:“猴子没了,牺牲了,连块好肉都没剩下。”我呆住,之后眼泪刷的顺着脸颊滚落。我知道那个叫猴子的大男孩,矮矮的黑黑瘦瘦,精神的小眼睛,大大的招风耳朵。上次来家里,他亲热的唤我嫂子,帮我洗菜。没了——这就么没了。   我抱着大野狼的头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在家里,我在这里。”在他剧烈抽动的胸堂里,我感觉到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痛。他爱那些兵,就像爱我一样。他的爱深沉如海,痛彻心扉,刻骨铭心。      ☆、老婆,对不起。   第二天是星期五,他去接我下班,我们一起走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大野狼最喜欢我做的荷叶糯米蒸排骨,和可乐鸡翅。我们还买了些蔬菜,熟识的菜摊阿姨热情的同我打招乎,之后看着旁边的大野狼发愣。我告诉她,这位是就是我老公,菜摊阿姨这才相信。   回家的路上,大野狼说那个菜摊阿姨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我笑的不行说大概见你看你长的帅吧。我没告诉他,那个菜摊阿姨看我总是一个人,老想把她当警察的侄子介绍给我,尽管我已明确告诉她我已经结婚了,她总不信。后来这件事情,不知怎么的还是让大野狼知道了。大野狼郁闷的说,这老太太尽瞎操心。   进小区的时候,我顺道去门卫室取了我放在那里钥匙。他怎么换锁了。还没等我阻止,嘴快的门卫就把前段时间我们家半夜闹蛇的事情给说了。大野狼听完木着脸,看不出表情。   一进家门他就抱住了我:“老婆,对不起。”他说,声音里饱含歉意与自责。我安慰他这只是个意外。他又道:“嫁给我你有没有后悔?”我想了想说:“有过,但是看到你之后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谁叫我爱上了一个当兵的呢?”   “我也爱你。”他说。但是下一秒他又拍拍我的背:“没事了,下次在野外,我多吃几条蛇,给你报仇。”我哑然失笑。   七月初的一个周六,我接到弟弟国旗的电话,他所在的舰艇今晚临时停靠G市的港口休整,明天会有一天的时间上岸,我听了兴奋不已。   第二天天一亮就收拾了东西下楼,在小区门口等了十多分钟,终于打到一辆早起的车,直奔港口。   两年不见,弟弟以乎比入伍前要还要高上一些。晒的微红脸庞少了丝书生的儒雅,多了份军人的刚毅。笔挺雪白的水兵服,足以秒杀一切小鲜肉。我笑着锤了他一拳,老弟不错啊,越来越有范儿了,这要走出去,得迷死多少小女生。小子一拍胸脯相当傲气说那是必须的。   我们打车回的家,付车费的时候小子心疼的不行。说“姐你怎么也不买个车啊?”我说没钱,要不你支援点?他说行,五万以内。我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买了我也不会开!”   “学啊!”他说,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就你这胆子,骑个小绵羊(助力车)都不敢快过30码的。”好吧,你说的有理,但给姐一点面子成不。   进了家门,小子四处打量了一下,说老姐你这儿弄的不错啊!挺大的。这好,以后我来了G市,也不怕没地方落脚了。最后眼睛落在我卧室的巨幅婚纱照上,乐了:“这就是我姐夫啊,不错,看起来蛮爷们的。有机会一定跟他喝两杯,听说陆军特种部队的老A们都特别能喝。”   “我不太清楚,你得问他去。”我打开冰箱拿水果饮料,小子问我有没有冰淇淋。我拿了两个出来,一人一个坐在沙发上啃。反正时间还早,等会再做饭也来得及。   这时门突然开了,外头走进一个松枝绿的家伙,乍一看这情况愣了一下。我起身招乎他:“刚说着就回来了,站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啊。”之后指着弟弟:“我弟弟,蒋国旗,海军的。”又指着大野狼对老弟说:“我老公,你姐夫董剑辉。”   老弟把最后一角冰淇淋塞进嘴里咽下去,然后迅速的扭了张纸擦了擦嘴角。之后“啪”的一声立正“首长好!”大野狼回了个军礼。我乐的要命“这是干嘛呢,在家里弄这么严肃作什么。”之后三个人都笑了。   我去厨房做饭,留下他们在客厅里说话。甭管海军陆军,当兵的总有说不完的话。   吃过午饭,收拾好碗筷。见外头毒辣辣的太阳,谁也不想出去。三个人便玩起来了斗地主,一边玩一边说起小时候的趣事。老弟把我小时候跟着隔壁姐姐去偷甘蔗被抓罚站的臭事都捅了出来,囧的我不行。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我早早的煮了晚餐吃过。大野狼明天有公事要办,开了军车回来,这会儿公车私用送弟弟去港口。国旗必须赶在晚上六点前归舰。   晚上两人窝在被子里说话,大野狼嘿嘿地坏笑“原来我的女神老婆,也干过坏事啊。”我知道这是指我偷甘蔗的事。我硬的头皮顶他:“我是干过坏事了,你怎么着吧?”他说我不怎么着,坏一点好,老婆不坏老公不爱嘛……唔……   七月三十一号。我接到大野狼的电话:“老婆,明天建军节,队里有活动。你准备一下,我让人去接你。”我蓦然想起那些把我八辈子脸都丢光了的漫画,脸一下子红了小心冀冀的问:“我、能不能不去?”   “不行,必须来。大家都想见见你!”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在电话那头笑的贼贼的:“你这是担心那些漫画么?”我没有骨气的应了一声是。他嘿嘿的坏笑了一阵:“没事,你现在可是名人,好军嫂的榜样。”我觉得我应该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同区老大告了假,收拾准备了些东西。第二天一早,门铃就响了。来的人是刘兵,上次大野狼受伤手术那天晚上,送我回家的那个上士。我问他要不要坐会再走。他说不用了。   出了小区,一辆越野军车停在门口。我上车坐在副驾上。我问刘兵,家属就我一个吗?他笑“哪能啊。部队还派了别的车去接了,大部分家属昨天就已经到队里了。”我哦了一声。原谅我对大野狼的部队一无所知。其实我也问过,他总说该知道总会让你知道,不该知道你也别问。以后我很安心的不问了。   越野车出了城上了隐蔽的盘山公路,之后便是土路。走了二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崇山峻岭间包围的一个小盆地。营地四周除了漫漫的野草,连棵高点的树也不见。   大门口的警卫在验证我的身份信息之后,啪的敬了个军礼:“嫂子好!”   “你好!”   车子驶进了家属区。这里只有几栋三层的楼房。下了车,我看见大野狼穿着一身迷彩站在楼梯口冲着我笑。他走过来接过我的行李。周围有许多家属看到了我们,纷纷跑过来同我们打招乎。“小董,这就是你媳妇么?呀,真漂亮。跟明星以的。”大野狼笑呵呵的拉过我:“我老婆,蒋子涵。子涵,这是我们大队长的爱人。”我大方的同她们打招呼:“嫂子好!”   “你好,你好。你可是头一次来部队呢!我跟你说,你画的那个漫画,可把我们羡慕坏了,画的太好了。”   另一个同我差不多年岁的姑娘也道:“那画上是个美女,今儿一见还真是个女神级别的人物。”我羞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本姑娘的一世英明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下更不得了,这些位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得,你看看,还不好意思了。真是有趣。”大野狼总算还有点良心,不忍我被这班热情的有些过度夫人们淹没,忙道:“得,得,各位嫂子、大姐,我们家子涵刚到,先让我们上楼放个行李,一会再下来拜访各位大嫂子如何?”   “哟,大野狼,这就护上了,还怕我们吃了你家宝贝不成。”大野狼双手作哀求状:“各位嫂子,一会见,一会见啊!”   大野狼的住处,是一室一厅。按级别规定,他结婚后可以申请至少90平的居室。因为我不在的缘故,他也懒得换房子了。小客厅里有组小沙发加一张小几,一个不大的电视。有厨房和浴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目测宽度1.5米左右。床上的被子是标准的豆府块,加一个一次成形的军用枕头。之后就是一个衣柜一张写字台。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便宜你了   放下行李我一下倒在床上不想动。他拿过一杯水来递给我:“老婆,累不累?”我接过喝了两口,放到一边。摇了摇头说还好。然后很认真的看着他的迷彩服说:“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你穿迷彩服。”他臭美的说:“怎么样,帅吧!”   我点点头“想起你第一次穿迷彩服的时候!”他捏捏我的鼻子:“你还说,头一回见面就把我的衣服剪个稀巴烂,够狠。”我睨了他一眼凉凉地说:“不狠你就死了。”他突然坏笑起来:“是啊!连块遮羞布都没给我留?话说你不是借机占我便宜?”我的脸腾的红了,使劲锤了他一拳“流氓。”却被他一把抓住,按在床上好一阵狼吻,然后在我气喘嘘嘘时终于放开我坏笑说“剪的好,剪的妙。不过你怎么老随身带着剪刀?”   “哼,你不知道我有职业病么?”   “嗯,现在知道了。”看着他的鼓起的喉结一动一动的,我突然起了坏心。双手伸到他脑后勾住他的脖子,嘴巴凑上去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他的喉结。他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哑着嗓子说:“宝贝,我是个正常男人,你再动下去后果自负。”我很聪明住手,这个时候惹毛一头狼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半个小时候后,他带我下楼参观营区。只是走到哪里都“大野狼”“宝贝”之类的戏谑的称呼。我也从刚开始的极度羞窘到后来的淡定自然。我想厚脸皮大概就是这么炼成的。   因为过节的原因营区里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在营区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训练场之类的,问大野狼才知道,真正的训练基地至少在一公里外。确实足够保密。   中午他带着我到食堂吃饭,刚进一食堂,不知是哪个家伙喊了一嗓子“兄弟们注意了啊!大野狼偕同夫人宝贝驾到——。”食堂里顿时笑翻了天。大野狼把脸一板:“喊什么喊,没见过啊!”立即有人喊:“见过,那是古装Q版的,今天这是现实版的,不一样嘛!”大野狼把眼睛一瞪:“就你小子话多。吃完饭领五百个俯卧撑。”   “不是吧,董中队,这么小气!”   “一千!”   “…….”四周传来一阵哄笑声。   面对众多好奇的目光,我面向大家微微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董剑辉的妻子,漫画上那个宝贝!”反正脸已经丢了,这会也不怕再多一点。没想到,却羸来全体的“啪”的一声敬礼:“嫂子好!欢迎嫂子来特种大队!”   真是群可爱的家伙。   饭是雪白的大米饭加六菜一汤,我吃的很饱也很开心。晚上八点,应祝晚会开始。有文工团的美女帅哥们表演的节目,也有特种大队小伙子们自导自演的,还有家属们表演的。晚会快结束时,大家起哄要我表演节目。眼看推脱不得,心中暗自庆幸不已,还好早有准备。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大野狼惊喜的目光中,我握着一把葫芦丝走上了舞台。吹奏了一首《婚誓》,如雷的掌声中,台下一片呼喊:“嫂子,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我便又吹了一曲《月朦胧鸟朦胧》。   晚会的尾声,优美的华而滋响起。大家纷纷起身,走向舞台。没有家属的小伙子,在台下看得津津味。大野狼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美丽的姑娘,我能请你跳个舞么?”我欣然应允。   大野狼的国标跳的极好,至少比我好太多了。我们这一对的加入,令得台下一片狼嚎:“卧靠,这是要虐死单身狗的节奏么?”“瞧瞧,董大野狼那笑,忒欠揍了!”   晚会结束后,我们回到宿舍。他抱着我无比高兴的说没想到我老婆还会吹葫芦丝。我笑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那我岂不是挖到了宝?”   “便宜你了。”   “真不害臊。”他说。   我抱着他笑的很幸福。我没有告诉他,我的葫芦丝过了十级,巴乌和竹笛也吹得很好。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大野狼的钢琴弹的极好,除此外还会说英、日、法和阿拉伯四国语言。和他相比,我真的跟他比不了。   第二天我醒来时,他已经不见了。床头上压着张纸条:“老婆,早饭在厨房的电锅里。如果无聊,可以去楼下找大队长的夫人李嫂子聊天。中午等我回来,给你打饭。”我起床洗漱,然后收拾房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这里的一切再整洁不过。   衣柜里,无论是军装还是领带都挂得整整齐齐,慰烫的平平整整。内衣裤袜子之类的,分门别类的装在抽屉里。鞋子摆在鞋架上,擦的干干净净。我坐回书桌前,拉开抽屉看到整整一抽屉的奖章和证书。   “XXX年,全军军事技能大赛第一名。”“XXX年XXXX事,一等功”“XX国猎人学校优秀学员纪念”“XX国XX年国际军事大赛勇士奖”……诸如此类,很多很多。我愣愣的抚摸着这些东西好久好久,听着远处隐隐传来作训时的呼号声,第一次我真切的感知道,我嫁的男人有多么的了不起。   次日我要回G市上班,我让他送我到最近的班车点,自己搭车回G市。这或许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阳历八月的G市,娇阳似火,户外的地面上随便找一处打个鸡蛋上去,十分钟就能烤熟。这个季节也是婚庆的淡季。G市的一家花艺培训学校邀请我去做客座讲师。我没答应,不是摆谱,实在是没那个时间。虽然有星期天,可是想留给他,哪怕有时候只在等待中度过,我也甘之如怡。   严小妞儿回G市的分公司办事,在我这里落脚 。这么久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晚上我请假去她去酒吧玩。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地方,我更喜欢去优雅宁静的茶楼,那儿的茶香和古乐会让我全身的毛孔都放松开来。可是没有办法,妞儿喜欢这种地方。很难相信,个性如此南辕北辙的我们,怎么会成为死党。有时候缘份就是这么奇怪。   我大概是今晚唯一一个到酒吧不喝酒的客人。我晃动着杯里的果汁,望着舞池里跳正high的妞儿,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一个清越的男性嗓音打断了我:“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我抬头愣愣的望面前的儒雅的男子绽出一抹笑:“庄总,好巧。”   “我能坐在这里吗?”   “当然!您随意。”   “和朋友来的?”他问。我指了指舞池里的小妞儿:“在那里!”他轻笑,看了看我面前的果汁:“你好像不太喜欢这样的地方。”我点头:“朋友喜欢。”   “能请你喝一杯么?”他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摇了摇头:“不了,我不会喝酒。”他晃了晃酒杯中酒:“你很特别!”   “谢谢!”正当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下屏幕不好意的说了声“抱歉。”便起身走开。严小妞儿从舞池中出来,抓起桌上啤酒一饮而尽。“刚刚那男人是谁,很优质的样子?”   “还记得上次我去上海参加花艺比赛,住的那间逸豪酒店么。他好像是那间酒店的总经理。”妞儿的眼睛瞪的老大:“OH’MY GAD,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可是国内有名的几个钻石王老五之一,逸豪集团的太子爷。”我便把那次意外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下。至于太子爷什么的,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但妞儿羡慕的不行说这样的好事都能让我遇到。我泼她凉水,这可是我们一夜幸苦劳动换来的。   妞儿在G市待了三天就回去了。又是一个周末,大野狼从部队回来。因为七夕情人节快到了,那天是星期三他没空,我肯定也忙。他决定提前陪我过七夕。吃完晚饭,我们决定去看电影。我在外头的石椅上等,他去买票。拿回来一看两张,一张吴京的《战狼》,一张恐怖片。      ☆、他池子里的水莲花   第一场7点05分开始《战狼》我很喜欢。大野狼说除了剧情有些硬伤,其他的还行。第二场是九点半,恐怖片,整个影院里都是惊叫声。一部90分钟的片子,我有一半时间头埋在他怀里。他乐的直笑,我忽然明白过来,这厮买这张票的原因。出了影院已经十一点多了,我恨恨的锤他,他乐呵呵的说:“你们女人胆子真小,看个电影也怕。”我说你去找个不怕鬼的女人出来。   “龙小云肯定不怕?”   “是,龙小云是不怕,可扮演她的演员肯定怕。”   “你又知道?”   “当然,因为我是女人!”   电影院离家并不远,我们决定散步回去。走到公园拐角时,突然从旁边的阴影里跳出二个头罩丝袜手拿锋利水果刀的逗逼来,我瞬间明白这是遇上打劫的了。   其中一个高个丝袜男扬起手里的半尺长的水果刀指站我们说:“不好意思了兄弟,哥几个也是没办法,跟你们借点钱花花。快点的,钱包项链交出来,哥几个只求财,不想伤人。”   大野狼呵呵一笑,暗暗把我护在身后:“钱财好说,两位手里的家伙悠着点,可别伤了人喽。”最后几个字出口的时候,大野狼突然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个踢了出去。他的速度太快,快得我还没看清楚,那两货就躺地上连爬起来都不能。大野狼刺啦几声将其中一个的衣服撕成了布条连成一线,没几下就将这两货背靠背的绑在旁边的路灯杆子上。从头到尾我都张着嘴巴,惊讶的险些合不拢。   这是我头一次见识到他的武力。   大野狼掏出电话按了几个键,没一会一辆特警的车辆停在了我们面前。从车上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的人,为首的竟是方沉舟。   他一看是我们就乐了:“哟呵,我当是谁报的警呢,原来是我们董中队啊。”大野狼双手往裤袋里一插:“两个小毛贼而已,也能劳驾我们方大队出手,特警队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方沉舟嘿嘿一笑:“这不刚好在附近,听说有人持刀抢劫,就赶过来了。早知道是你,我还就不来了。”   方沉舟走到那俩绑成人肉粽子的劫匪面前,伸手拉下他们的头套。捞起扔在旁边的水果刀,在手上转了两个圈,之后在他们头上各敲了一记,笑眯眯的嘲讽道:“小子,我该说你俩运气太好呢还是太背?打劫谁不好,偏偏挑上他?知道他是谁么?特种部队里的阎罗王!”满意的看着两鼻青脸肿的劫匪的求饶,之后再狠敲了一记:“毛都没长齐,还学人蒙面抢劫。带走!”   临走前,方沉舟问“哪个,你媳妇没事吧?”大野狼一挑眉:“你觉得呢?”方沉舟摸摸鼻子“算我没问。”   “改天上我那喝酒!”   “好!”   方沉舟走后,我们继续散步回家。大野狼问我刚才你怕不怕?我说不怕。他笑说这么勇敢?我说因为有你在!他狠狠的搂了搂我的肩旁说:“被老婆依赖的感觉真心好!”   这个小小的插曲,我很快抛诸脑后。   七夕节那两天我忙的脚不沾地。花艺总店有两个土豪订了九百九十九枝顶级红玫,并指名要我负责。这样的大型花束包装起来着实累人。第一束包好的花很快送了出去,第二束打好时,前台却拿进来一张签收卡片让我签名。我方知道,这花竟是送给我的。   前台的小姑娘笑的暧昧:“蒋姐,好幸福哦,结婚了还有人送花!”我问是谁送的,她说一个开跑车的顶级帅哥,同时递给我一张精至的卡片。   我打开卡片,里头龙飞凤舞的写着几句话:最爱你那不经意的低头,温柔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落款处写着庄逸飞。我仔细想了想,确定不认识这个叫庄逸飞的人。不会是送错人了吧?小姑娘说没送错,人家指定送你。我问那人留电话了吗?小姑娘说没有。   我让小姑娘找两人把花抬到前头的店面去帮我卖了。小姑娘大惊:“不是吧,蒋姐,你可真无情。你知道这束花值多少钱吗?”我耸耸肩,知道又怎样,我还能搬回家不成。先不说我家的门进不进的去,要让大野狼知道我收人家的花,指定骨头都会被他拆吃掉。这个后果太可怕。   不过两个小时,花束就被一土豪原价买走。下班时,财务把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大洋交到我手里,笑说让我请客。我说改天一定。   第二天我把这笔钱捐给了红会,捐款人写的庄逸飞。几天后的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说要请我吃饭。我听出了里头那个特别的嗓音。我走出大门,看见一辆惹眼的黑色的法拉利停在门外。一个高大的男人倚在车前微笑着看着我:“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装修豪华的西餐厅里,他问:“七夕的花喜欢吗?”我一愣继而明白过来:“抱歉,我让人卖掉了,钱捐给了红十字,以庄逸飞的名字。”他微怔继而露出抹无奈的笑:“你真是无情。”我说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他说我知道。只是我觉得像这样佳人不应该独自守着个一年见不了几次的男人,度过最美的青春年华。你应该住在美丽的山庄别墅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有个人可以时常陪在你身边。   我笑了看着他的眼睛说,庄总你描述得的确挺美好,我都有些动心了。可是我这朵水莲花,只有长在他的池塘里才会开的更艳,也只会为他而盛开。虽然我们能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很少,但我知道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和他的兵在默默的守护着这片国土,守护着我,守护我们如今安宁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他沉默了一会,端起桌上的红酒杯,有些感伤的说:“干了这杯,为了我还没开始,就已经消逝的爱情!也为了他!”我说好。   中秋节前两天,我接到他的电话,让我去他那过节。我同区老大请了两天假,坐上了开往城外的班车。   这是我第二次到特种大队,没有了第一次来时那种陌生感和紧张感。大野狼不在,我自已开门进屋。放下行李,在屋里四下直转了转。看到浴室里泡着一盆没洗的衣服,还有一双满是泥土的军靴。   把鞋子刷完晾在阳台上,接着搓衣服。却看见泡衣服的水带站异样的红。我心里一惊很快在衣服右手臂的位罢找到个洞,那是子弹穿透的痕迹。   若无其事的洗完衣服,晾好。之后坐在书桌前,看着那支插在玻璃瓶的淡蓝色的野兰花发呆。半个小时后他回来了,我扯开他的迷彩服,果然看到他包着纱布的右手臂,纱布上的血迹还没干透。   “痛吗?”我问。他伸手擦掉我脸上的泪说不痛。   “你是不是去西南边境缉毒了?”他说不是,就是日常训练时子弹擦破点皮。我抱着他默默无语,好久才说“以后,请为了我,就算为了我,保重你自己好吗?”他说好。   我没有告诉他,桌上那枝淡蓝色的野兰花是兰花中极希有的一个品种,目前只有西南湿暖的原始森林中还有少量生长。联想到他臂上的伤,和头两天电视里亲闻报导,毒品金三角那个杀害十多位中国船员的武装大毒枭被带回中国受审的事,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中秋晚会与“八一”节一样,极是热闹。这次我表演的是竹笛独奏《相见时难别亦难》和《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演奏完毕,好多家属都哭了。事后我问大野狼,我这样算不算是扰乱军心。大野狼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不会,我们早就习惯了。你最多算是扰乱我的心。”   我突然想起去年中秋节,老爸在饭桌的话,禁不住笑了起来。他说你傻笑什么。我便把去年的事情说给他听。他也乐了说:“不错嘛,看来我的岳父大人比我相象中的有趣。”我说你想象中我老爸是什么样子的。他说一边背着锄头一边叨着烟袋,喜欢喝上两杯,吃完所跟人吆喝着斗地主。   我握拳擂了他一下,大错特错。   他问那是什么样子的?我说我老爸也就是你岳父大人不抽烟不喝酒不玩牌,正直的不能再正直,老好人一个。除了田种的好,还是个顶好的室内装修师傅,在我们当地名气可不低,比如我们家的房子都是他自己装修的。他好美食,也喜欢吃果,零食。喜欢看书,电视喜欢看军事科技类节目,年轻时还是文学发烧友。特别会讲故事,成尤其是传说、鬼怪、神话等信手捻来。当然,他的冷幽默也是极出名的。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他教邻居小孩子数数,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九十十。又比如提醒我老妈煮饭,五点六十分了,你还不去煮饭?又或者在停电的晚上,给我们讲鬼故事等等。”   大野狼乐的不行说,看样子将来去见他的时候我要小心点了。   中秋过后不久,便是我们结婚周年纪念。纪念日当天我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拆开一看是一条子弹壳做成的项链,上头刻着“吾一生之至爱。”我把它戴在脖子上,仿佛整个整个世界的幸福都在这一刻属于我。      ☆、是不是要削菜鸟了?   天渐渐的凉了。我买了毛线开始给他打毛衣。在此之前我只给爸爸打过一件。下了班,我哪儿都不去,窝在家里拼命的织,终于在一个月之后织成了一件。浅绿的颜色,就像他的军衬。他回家后直接套在身上,然后抱着我转圈,差点乐疯。   春节前,妈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回不回家过年。我说还不太确定。妈妈的语气里有些失望。之后我又收到弟弟的电话,他说他今年有一个月的探亲假,让我一起回家过年。我说我尽量的吧。其实我在等,等大野狼给我消息。我真心的希望他能有几天假陪我回湖南年。   一直等到腊月二十八都没有确切消息,我终于失望,收拾东西回湖南。回家的大巴上,我望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山景,茫然的问自己“以后我每年都要这样过下去吗?”   弟弟已经回家两天了,大家看到我又是一个人回来,很有些失望,却没有多说什么。二十九小年,家里蒸了糯米打糍粑。揭开蒸笼,雪白雪白的饭粒带着糯米特有的浓香,令人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糯米饭被倒进石臼子里,弟弟和隔壁堂哥掌粑锤。蒙蒙的热气里,我想如果他在的话,这其中肯定有一个是他。   大年三十,虽是绵绵阴雨,却处处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气氛。两个姑姑带着全家,都回来过年。下午三点半,弟弟在门口丢了鞭炮,这是要开始吃年夜饭。饭桌上,腊肉、香肠、荷叶粉蒸肉、糯米蒸排骨、红烧鱼、板栗红枣土鸡汤、香芹炒牛肉、油豆腐酿、红登丸子煮粉丝、爆炒猪肚——将若大张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桌下是烧的旺旺的炭火,暖意融融。三家共十来口人,挤在一起好不热闹。举了杯子正要碰杯,突然大门砰砰的锤响了。表弟磊放下杯子说我去开门。   门打开来,除我和弟弟国旗,大家都愣了。表弟磊说你找谁?   弟弟国旗最先反应过来,惊喜的大喊:“姐夫,是姐夫回来了!”我捂住嘴,险些哭出来,转过身跑进里间——拿毛巾。   大伙才反应过来,纷纷放下杯子迎上前去,拿碗筷的拿碗筷,搬凳子的搬凳子。   这个年夜饭,从未有过的热闹。吃过晚饭后,大家聚在二楼的客厅里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聊起这一年的工作和收成,当然大野狼成了大家谈话的重点对象。   十二点一到,门外响起了热闹的鞭炮。放完鞭炮我们又跑到楼顶放烟花,这个新年我觉得前所未有快乐。   大队长破天荒的给了大野狼二十天假。我们打算前十天在我家过,初八起程回京城看老爷子和老太太。初一给族中各长辈拜年,初二去外婆家。初三初四去阿姨和表姐家。初五去两位姑姑家。大野狼的稳重和博学,羸得了所有亲朋好友的一致称赞,都说我嫁了个好老公。尤其我大伯。大伯早年上过越南战场,受过火与血的洗礼,一见大野狼就喜欢的不得了,一谈就是好几个小时,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若不是大伯母实在看不过去,硬把他拽走,估计在我家过夜都有可能。   初六初七留在家里陪爸妈。初七下午妈妈给我们收拾了一大包腊肉香肠还有年糕糍粑,要不是飞机上不好多拿,她恨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让我们打包带走。   初八一早,我们乘大巴到隔壁的GL市,下午一点的飞机直飞京城。到家时天已黑透了。公公婆婆和姐姐姐夫小外甥都在。桌上摆了满满的菜,案板上亦排满了包好的饺子。我们一回家,婆婆就乐呵呵的下饺子去   了。   我们在京城的家里待了九天,于正月十七日回到G市。   二月初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封闭集训,这段时间不能经常回来了。我撇撇嘴,暗道你调休后也说可以经常回来。不也是十天半月才回来一次,有时刚到家,鞋子都来不及换,一个电话就走了。   我问他那我能去看你么?他说可以,你想来住多久都行。我说好,等我有空了,我就去。我问他三个月的这么久的时间,是不是要削菜鸟了。他轻笑说你又知道?我说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呗,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笑说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进入二月,是用花淡季。去年邀约过我的那家花艺培训学校,又发来邀请涵,这次给区老大也发了商务涵。区大老找我谈了,我想了想,有条件的答应了他——比如说只有每周五去上一天课。培训学校的酬劳,欧老大很大方的付我一半,这是工资外的。   我要是区老大我也答应。花艺培训学校的学员来自全国各地。而我出自他的公司,这些学生在心里上定会以区老大的公司为尊,或者说行业标杆之一。相当于高质量高回报的免费广告,这样的好事,以区老大的精明不答应才怪。   从那以后,公司新进的员工便大多称呼我蒋老师,这个称呼约摸给了我一点点的虚荣。   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区老大破天荒包了两辆大巴,组织我们去C地旅游,为期三天。这是前所未有的好事。大家笑说,约摸是去年的业绩好,区老大荷包特鼓的缘故。话说区老大虽不小气,却也不是太大方的主,其实天底下绝大多数的老板都这样。   C地在G市的西北方向,离着G市约有四百多公里的路。气候相对G市自然也要清凉的多。临近目的地时,看到郊外的田野里还是一副早春的景象,成片的油菜花,在阳光下泛着瑰丽的金色光芒。远处还有农家赶着牛在犁田。我出身湖南的农村,对这样景色自不陌生,只是觉得格外亲切罢了。但G市本地的同事们却是惊呼起来“哇,好美啊,太美的。”我听了不觉会心一笑。   望着车穿边一闪而过的绿色,我自然而然的又想起了大野狼,又想起了他穿在身上的绿。正是因为他和那么多像他一样朴实的绿,默默的守护着这片土地,我们才能这么幸福的呼喊:“哇,好美啊”。   头两天我们参观C地城郊的景区,第三天在C城参观完博物馆出来,约好集合时间便分散买东西逛街。C城我并不陌生,读大学时就和同学来玩过。助手阿远、前台小敏、花艺师文心我们四个人在一块。   路过一家有名的金店,古色古香的装潢,雅意十足。文心说想去看看玉佛。我们便陪着她一起进去。   我感觉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我们进金店不久,门外突然闯进来四五个头戴黑色面罩的,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砍刀锤子还有——枪。   我心里一惊,暗叫不好,却来不及逃了。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砰的朝天下开了一枪,店里的人员顿时吓得惊声尖叫。我们被他们抱头压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之后我听到玻璃拍拍碎裂的声音,我知道他们开始抢劫了。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打领带的经理突然扑过去,按响了墙上的警铃。之后“砰”的一声巨响,我看着鲜血溅在雪白的墙壁上,一片红。   我们吓得抖成一团,小敏和文心已经吓哭了。我死死的咬着唇,生怕自己也哭出来。头一回我觉得死亡离我这么近。我强迫自己别哭,千万坚持到警察的到来。   短短的几分钟,我觉得如同过了两个世纪那么漫长。劫匪们抢完正要逃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尖厉的警笛声。我心里一松,这般混蛋跑不了了。   我看到他们手里的东西。两把砍刀,一把□□,像是霰弹枪。一把□□,看着像五四式。这是些嫁给大野狼后知道的。   这般混蛋一看逃不了,迅速拉下一边的电动卷闸门。另一边不知卡住了还是怎么着,怎么也动不了。我们被抓住当成人质,但是这是临街的门面,又没有后门什么的,他们走不了。巨大的心里压力之下,他们坚持了两个小时,终于受不了,决定和警方谈判。   我不幸被他们的头抓住头发,用□□顶着头推到另一边的玻璃墙边。顶阒我的劫匪头子,头和身体紧紧的贴在我身后的位置。这家伙极聪明,这样做可以避免被狙击手一枪爆头。      ☆、特种部队的阎罗王   门外是荷枪实弹严阵以待的特警,还有穿着军用迷彩的人。   人群中我看到了他。虽然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戴着钢盔可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大野狼也看到了我,眼睛瞬间变的血红。   他从旁边还在喊话的警察手里夺过扩音器用沙哑的嗓音吼道:“里头的王八蛋给老子听好了。老子是陆军特种部队的阎罗王,你手里抓着的是老子的女人,你要敢动她一根汗毛,老子杀你全家。”   顶着我的劫匪头子声音发颤了:“你敢,你不敢这么做?”   “老子是特种部队,又不是警察,没有我阎罗王不敢干的事!不信你试试!”   听到大野狼霸气的吼声,我无声的笑了,所有的恐惧在这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左侧玻璃窗户上倒吊的人影时,突然生起前所未有的勇气。我用尽全身力气,头部狠命往后一撞。揪着我的家伙注意力都在大野狼那边,哪会想到我这只乖顺的小绵羊会突然发力,竟被我生生撞了出去。   之后便是数声枪响。   我头晕眼花之际,落入一个宽大厚实的怀抱。之后被紧急送往医院,医生的诊断是——脑振荡。我不得不住院观察。后来大野狼对我说他看我出现在玻璃前的那一刻,心肝都在颤抖。尤其我还做出那么危险的举动。我告诉他,我看到窗户上倒吊着特战队员了,我这样做可以给他们创造解决这些人渣的机会。他抱住我说,我老婆是最勇敢的,但以后别再这样做了。我说放心不会了,你老婆没那么倒霉,总是碰上这样的事情。   劫后余生,我们都特别的庆幸。阿远对我说,蒋姐,你是我见过最冷静最勇敢的女人。小敏和文心尤其把我当成了崇拜的对象。   一周以后大野狼来C地接我出院,之后直接把我拉到了特种部队。对此区老大一点意见也没有,反而让我好好休息。我知道,这次的意外也把他吓得够呛。我们四个人,无论哪个出了事,他都担待不起。   晚上他牵着我的在营区里散步。我伏着他耳边告诉他:“老公你真帅!”他笑:“能听到你的赞美真不容易。”我说,是真的,那天你拿着扩音器向劫匪喊话的时候好霸气,帅翻了。他得意的说,现在觉得赚到了吧。我说嗯“赚到了,老公,我爱你。”他愣了一下,之后捧着我的脑袋狠命吻了下去。   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忙收拾菜鸟。回来宿舍的时候很少。我便同随军的几个家属去到最近的集镇买了菜回来自己做饭,或是在屋里看看书,有时也会到邻居家里串串门。或者到营区里战士们种的菜地里,帮忙浇浇水,拔拔草什么的。倒也过得充实愉快。   晚上我常常被会枪声惊醒,或是听到爆炸声。但我并不害怕。我知道,他们在进夜间训练。   十天后,我结束假期,返回G城之时,他仍然很忙。我没有让他送我,自已步行到有公车经过的集镇,之后再转搭大巴回G城。   严小妞发企鹅给我,说她恋爱了。还发了张照片给我,点开一看,靠,居然是个洋鬼子。这斯长相倒是不错,原是她的客户之一,竟然被她发展成男友了。只是国籍让人有些担忧。以色列人,那个弹丸小国,全民皆兵,时不时和周兵国家来上一两场冲突,这地方真的好么?   不过沦陷在爱情的女人都是盲目的。我除了规劝一句,剩下的也唯有祝福了。   突然接到大学同学的电话,约我去聚会,可以带另一半。说实在,毕业这多么年,当年同宿舍的姐妹都天南地北的,联系都很少,更别提聚会。不过既然电话来了,总要去会上一会的。   聚会地点约在燕青度假山庄。虽是星期天,但大野狼那边菜鸟们的训练还没结束,自然无法陪我一同前去。我早预测到是这种结果,并不失望,但小小的失落还是有的。   打车到了燕青山庄。发现除了同宿舍的姐妹,其他的同学也来了不少,带妻子的带妻子,带老公的带老公,好不热闹。昔日青涩的姑娘小伙子们,如今都成熟不少,忙着各自的事业。女同学中,有许多都结婚了,还有几个已经做了妈妈。却说我比以前还要漂亮,温婉中更多了一份坚毅。看到我右手无名指戴着的戒指,便说你结婚了怎么不带老公来,我只好说他是军人,没时间陪我。   姐妹们都说,我这样的柔弱美人应该嫁个正常男人时刻有人陪着才行,嫁个当个兵的,独守空闺多没意思。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大野狼虽不常在我身边,却宠我宠到了骨子里。来例假时,我肚子痛,他给我煮红糖水喝,晚上睡觉,一直把他的大掌覆在我的小腹上,温暖我。甚至跑去帮我买卫生巾。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习惯用护舒宝。大野狼笑笑说,部队的房间里,你还遗留了一个在那里。我若是累了,他还会帮我推拿穴位。帮我修剪指甲、甚至帮我剥葡萄皮。这样的男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爱?   小表妹郭桦打来电话,下午要给我送东西过来。她前两天回了老家一趟。妈妈让她捎了些腊肉和辣椒酱给我。不管相隔多远,儿女总是母亲永远的牵挂。   虽是同在广洲,离的也不远,但因为工作忙的原因,郭桦第一到我这里来。一进屋就被满室的绿色和开得正艳的盆花吸,开玩笑说她要搬进来住。我说可以,随时欢迎,正好多个人陪我。当她看到卧室里的婚纱照时,愣住了结结巴巴道:“天啦,这、这、这世界玄幻了。”我不解问她怎么了。   郭桦兴奋的小脸发红,拉过我狠狠的给了我个拥抱:“表姐,你太历害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偶象。”我还是不明所以。她指着大野狼的相片道:“他知道他多有名吗?G军区特种部队的兵王,战功赫赫,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中校。长的还帅,我们医院自少有一半姑娘都把他当成梦中情人,没想到竟然被我家表姐不声不响的收了当夫君。表姐你太帅了,请收下我的膝盖。”说罢还做了个下跪的动作。   这个欢脱的90后姑娘让我有些哭笑不得,说你也太夸张了吧。她说我以我的名誉发誓绝对是真的。我哑然。她又道,回去后我就告诉她们,都别做梦了,董中校已名草有主,那就是我家英明神武的表姐大人。   我无语摇头。   郭华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回的医院。   五月中旬,大野狼终于训完菜鸟回家。他有十天的假期,我攒了两个月的假。这么长的时间,待在家里太可惜了些。我们决定去出去玩一趟。太远的地方自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G城附近的又都去过,没意思。最后选来选去,我们决定先去桂林再北上去湘西凤凰古城。   一路看来,大野狼说桂林的山水虽美,却开发过度,远不如我家乡那样来的纯朴自然,原生态。好在这里城市也还算干净整齐,尤其食物还不错吃,我最喜欢便是这里的桂林米粉。寻一家,向店家要上二两三两的,自已加上自己喜欢的调料,吃在嘴里别有一股清香。这里出产的山竹和红毛丹也格外的便宜,还新鲜。   我们又去逛了桂林有名的花鸟古玩市场。虽然也热闹,与大野狼带我逛过的京城潘家园却是不能相比的。在桂林待了两天,我们又继续坐火车北上,到了凤凰古城。   沈丛笔下的凤凰和那个摆渡的翠翠,曾经是我深深迷恋过的。如今这座边城就活生生的展现在我眼前,我怎能不兴奋。我挽着大野狼手臂走过古朴的街道,过渡拉索的渡船,同街边卖工艺品的大嫂阿婆讨价还价,晚上我们住进木质的客栈里,感受这里别样的湘西情怀……   这样美丽又甜密的假期,于我们实在难得。无论怎么难得,我们还是如期返回G城,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把伤痛隐藏在骨髓里   我又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六月份的时候还打了几个电话,进入七月份一个电话都没有。对于大野狼这种习惯性失踪人口,我除了等待,似乎再无更好的办法。   近段时间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我的味口越来越差,体力似乎也下降了,我常常觉得很疲累,甚至上班时间还会打哈欠。这一天,我刚插完一组花,便觉得十分疲惫,想趴在工作台上休息一会,谁知竟然睡着了。助手阿远说,蒋姐我看你的状态好像很糟糕的样子,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吧。我仔细想了想,觉得真该去医院看看了。   接诊的医生听完我的病情描述,直接让我转去妇产科。   半个小时后,我拿着上头戳了“阳性”的化验单呆了。之后一阵狂喜漫上心头,我摸着小腹就那么傻傻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呵呵的笑了,笑的特别傻。   回到家,我打电话给大野狼想告诉他这个喜讯,仍然无法接通。我只好决定等他回来再告诉他。   两天后的一个周二,我突然被一辆军车接到了特种大队的办公室。等在办室里的是他的大队长梁实和政委王平原。在这片在安静的可怕空间里,我突然嗅到一丝不详的气息。   梁大队和王政委互望了一眼。梁大队闭上眼晴再睁开仿佛作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凝重和沉痛。“还是我来说吧!”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到我的面前。我拿起颤抖着手打开,溥溥的信纸拿在手里仿佛有千金重。   “宝贝:   我一生之至爱!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你的心里肯定很难受。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的职业注定了可能会早早的永远的离你而去。请别伤心。无论我的身体长眠何处,我的灵魂将永远与你同在。   我喜欢你笑,笑起来像天使,感谢上天把你派到我的身边。而这一生我拥有了人间无上的亲情、友情、兄弟情还有你给我的爱,我能含笑而眠。   别哭,我的宝贝。你一向是最勇敢的存在,我相信,即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笑着继续走下去。   房产证上我写了你的名字,这或许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工资卡和□□的密码是我们的结婚日期,我都放在宿舍的抽屉里。   最后我有一个请求,千万照顾好自己。还有请你忘了我,好好生活。如果,遇到一个好男人你就嫁了吧,但我希望你别再给嫁一个军人,我不想你再次承受这样痛苦的离别。   最后,愿你一生平安。   你永远的大野狼   我握着信,眼泪一颗颗滴下,湿透了纸背。我说:“你们一定是在同我开玩笑对吗?”他摇了摇头:“对不起,虽然我也不想相信,可是他真的——真的已经失踪了。在一场与毒犯的交火中,他受伤失踪了。我们的队员,已经找了他一个多月,将事发地一百公里的范围都找遍了,都没能找到他。对不起!”他说着,语带哽咽,眼中含泪。   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出那间办公室的,但我知道外头的天空,绝对是我一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我在大野狼的宿舍里行尸走肉般的呆了三天,抱着他满抽屉的奖章默默流泪。累极了就躺在床上,枕着他残留的气息入睡,或许在梦里,也唯有在梦里,我才能看见他,看见他穿一身笔挺的军装,对着我笑,笑着揉我的头发,笑的捏我的鼻头。   我的眼流了干,干了流。这其间,部队的嫂子大姐们,都来陪我,寸步不离。   第三天的晚上,我做起了梦。梦见了他和我,还有一个胖乎乎可爱的婴儿。婴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咯咯的笑。   我突然从梦中惊醒,对了,宝宝,我还有我们的宝宝。我不能再继续消沉下去,为了他,为了我,也为了腹中的宝宝,他的血脉。   清晨,阳光穿过明净的玻璃窗,投射在书桌上。我在大嫂大嫁们诧异的目光下,平净的到浴室洗脸洗手,之后默默的把他所有的东西一一收拾好带回家。   他只是失踪,而我并没有看到他的遗体。所以我相信他还活着,在我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所以我要等他回来,和我腹中的宝宝一起,等他回来。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亦或是一辈子。此生,有他的爱陪伴,哪怕只是回忆,也已经足够。   我回到了G城,把伤痛隐藏在骨髓里,继续从前的生活。微笑的上班,微笑着回家,微笑着同每一个我遇到的人说话。而腹中的宝宝是我所有的精神力量的源泉。   我不想妈妈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家里的任何人他离开的事。唯独告诉了严小妞。严小妞听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好久。   三天后,她拖着大包小包敲开了我家的大门。小妞一手撑在门框上,一手插腰,笑的没心没肺:“嗨,美女。小女子不幸流落G城,收留否?”   我方知道严小妞为了照顾我,竟然主动放弃了上海的一切,请调回G城的分公司。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怀孕二个多月的时候,我开始了剧烈的孕吐,吃什么吐什么,加之受到打击,我瘦的不成人形,胎儿也有些不稳。我不得不向公司辞职。区老大虽不知我具体出了什么事,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和他夫人买了许多孕妇吃的补品送过来,而且没有批我的辞职报告。他说你是我最优秀的员工之一,你的位置我帮你留着,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上班都可以。对此,我真心的感谢。   除此外,公司要好的同事,如阿远、小敏、文心、杨姐等人,也常常带了东西来看我,来不了的也会买了东西托他们一起带来。感谢他们,感谢他们在我最黑暗最脆弱的岁月里曾给我的关怀和帮助。   我躺在床上保胎的日子,严小妞儿下了班就往家赶,忙里忙外,给我煲汤煮补品,甚至洗衣服。我开玩笑说,这么贤惠的女人,要不我改嫁你得了?她说我才不要,你当我是为了你啊,我是为了我未来的干女儿。好吧,死鸭子嘴硬的丫头。   怀孕满三个月以后,孕吐停了。我开始变得特别能吃。比如西瓜,七八斤的西瓜我半天可以干掉一个。以前从不碰的东西,也莫名的开始感兴趣,比如卤猪脚,一次能吃掉一只。吃了两次又突然不想吃了,味口奇怪非常。肚子亦开始微微的隆起,因为我瘦,所以看着不太明显。   一直到我怀孕六个多月的时候,我同严小妞儿逛街。在广场上,她偶然碰到从前的同学,免不了要聊上几句。我便在一旁的茶坐上喝热奶茶,顺便等她。十一月的G市,虽处南方,亦感觉到深深的凉意。我穿了一件黑红条纹的及膝羊毛秋裙,搭配一条同色系长围巾,外罩一件米色的双排扣风衣。脚上套了双咖啡色的平底鞋,头发自然披散在脑后,看起来倒有那分几分小清新。   突然一个打扮的挺洋气的小伙子径直朝我走过来说:“美女,一个人?”我点点头。他说“我看你一个在这挺孤独的,交个朋友呗!”   我眨了眨眼,眸中带着莫名的笑:“你确定!”   他说能和你这样的美女作朋友是我的荣兴。   我远远地看到严小妞儿结束谈话,往这边走过来。便说,帅哥谢谢你赏识,不过我要走了。之后我慢悠悠的站起身,拨开胸前垂着的围巾,轻轻的拍了拍鼓鼓的肚子说:“宝宝,我们要走了,跟叔叔说声再见吧!”随后在他惊鄂,不应该说是惊吓的目光中丛容走开。走出两步,我又突然回过头来说:“小伙子,再次搭讪的时候记得先看清楚哦。”   回去的路上我把这件事说给严小妞听,她笑的扶着路边的大树直不腰来,为此招来许多奇异的眼光。一直回到家做饭她还在笑。      ☆、恒征出生   孕四个多月的某天中午,我吃完饭,坐在床上翻相册。突然肚子靠左边的地方突然动了一下,我以为是错觉。没过多久,同样的地方,又动了一下,再一下。我方才惊喜的察觉,这是肚子里的宝宝在动。我看了看相册上,大野狼笑的灿烂的照片,心中一阵阵的疼,如果他在,定会是欣喜非常吧。   之后我便开始了漫长的胎教的历程。每天定时听胎教音乐、给他(她)读《三字诗》一类的国学,或者给他唱歌,吹曲子。我发现他(她)很喜欢音乐,每次他(她)在肚子里动的历害的时候,我只要一唱歌一吹曲,他就会很快的安静下来。我告诉自己,他(她)虽没有父亲的关怀,却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和母亲全部的爱。   孕七个月时,肚子吹皮球似的一天大过一天。我肚子上的皮肤也开出现粉红色的妊娠纹。我每日用橄榄精油按摩,总算遏制了纹路继续扩大的趋势。宝宝越来越好动,我的肚子常常这儿鼓一个包,那儿鼓一个包的,不过胎动也越来越有规律。   我开始给宝宝准备小衣服,适时逛商场买婴儿用品。这日,我提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出了购物商城慢吞吞的往家走。突然一个孩子从我身边走过,撞掉了我手里的购物袋。我无奈的弯下腰去拣,却有一只手赶在我之前拾起了它。我连忙道谢,抬起头,我们两人都愣了。   这人个意料之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梁大队的夫人秦姐。秦大姐看着我圆滚滚的肚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好久之后才颤抖着声音问我:“几个月了。”我拢了拢头发笑了笑:“七个多月了。”   “这孩子是小董的。”   我点了点了,低下头去,掩去眸中的痛。   “你……这傻姑娘,你为什么不早说。”秦大姐一把抱住我的头,眼泪巴答巴答的掉在我发上。“这得吃多少苦头,真是造孽啊。”我的死死的咬唇,怒力的含回去即将滚落的泪珠。直到好久我的声音平复了些,至少听起来不会像哭的样子,才说:“我没事了,秦大姐。你看好多人在看我们呢。”她这才止住了哭。   之后她坚持要把我送回家,我推脱不过,只能由了她。中午,她不顾我的劝阻,又给我做了鸡汤看着我喝完。又听说我跟细心的朋友住在一起方稍稍放下心。直到半下午时,她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第二天上午,门被敲开来。外头是秦大姐和王政委的爱人李大姐。再后面是几个的兵。这些兵我都认识,有士官有少尉也有中尉,都是大野狼的兵。他们看着我齐齐的喊了声嫂子,之后目光纷纷落在我巨大的肚子上,眼里闪动着难以言表的痛。   我笑了笑,请他们进来。他们进门时搬进来的东西,将我若大的餐桌堆了个满满当当。之后他们开始拖地板,擦桌子抹家具,拆窗帘。秦姐和李姐把我房间和客房里的床单都拆了洗,一些冬衣也从柜子里拖了出来,洗的洗慰的慰。我拦都拦不住,只好随她们去。   一直忙到下午,才收拾整齐离去。临走前,他们带了梁大队的话给我。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和他们说。无论何时,部队都是我和孩子的依靠。   我含着泪说,我记住了。自大野狼失踪后,不管是秦大姐还是李大姐她们都经常打电话给我,问我过得好不好,生活有没有困难,需不需要帮忙。我知道,她们的日子,比起我亦不会好过多少。除了担负自己一家的事情,还要照顾部队里一些遗属,实属不易。因而每次打电话我都笑着同她们说,我过得很好。我不想她们为我担心。   次日我正在整理他们昨天送来的礼品,突然门铃响了。我只好放开弄到一半的东西,站起身慢慢的朝门口走去。打开门,面前站着人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二人,竟是我的公公和婆婆。   公公眼神复杂,饱含歉疚。婆婆则抱着我泣不成声“傻孩子,苦了你了。”我伏在她的肩头,泪水无声滚落。   大野狼出事的消息,我和公公都没有告诉她。在接到李大姐说我怀孕的电话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在她一再的追问下,公以方才吐露了实情。这位伟大的女性,痛哭一场之后,掩藏起心中巨大的伤痛,收拾了东西拖着丈夫直奔机场。她说,我已经失去了儿子,不想再失去儿媳和孙子。   因为临近过年,加之我七个多月的大肚子,实在不宜长途奔波。婆婆决定留在G城过年。   远在老家的妈妈寄来一大包吃的用的。包手腊肉、香肠、年糕、笋干等。还有一包给宝宝的小衣服小鞋子之类的其中有她买的,也有姑姑亲手织的。   腊月二十四日,小妞放了年假。因为婆婆的到来,她便也安心的回江西老家过年。   年二十九,公公也从京城赶来同我们一起过年。这些时候老爷子忙的不可开交,因为我们在这边的缘故,还要两头跑。到底上了年纪,加之年轻时落下的一身旧伤,眉宇间难掩疲色,也是难为他了。   新年过后。严小妞儿从江西老家回G城上班,给我们带了许多的土特产。这次回家过年,她前所未有的狼狈。之后便是啪啦啪啦同我大吐苦水,说回家被老娘逼着相亲如何如何等等等等。我笑的不行,说当初让你笑我来着,如今报应来了吧。   随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的肚子越发沉重。身体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负担。尤其是起床的时候,常常需要侧身翻到一边,才能慢慢的坐起来。又因为胎儿压迫到膀胱,我不得不在夜里一次次的起床上侧所,小腿也出现水肿。肿的历害的时候,连大号的拖鞋也穿不进去,便连门也不经常出了,只在楼下的花园里散散步,苦不堪言。好在有婆婆的细心照顾——这也使得我们婆媳间的感情越渐的好,与其说是婆媳,倒不如说是母女。   妈妈又寄来一大包的婴儿用品,其中包括许多的棉布尿片,还有包婴儿用的漂亮的小被子。   孕九月,我开始准备去医院的用品婴儿的奶瓶、奶粉之类,有些是婆婆帮着准备的,有些是部队的家属们打电话告诉我的。她们总是那么的热情,热情。   离预产期还有小半个月的某个晚上,我在阵阵疼痛中醒来,感觉以身下一片湿濡,竟已是破了羊水。我抄起床头的电话,镇定的拨打了120,一边喊醒了婆婆和小……到了医院,一照B超。大夫说不行,羊水太少了,胎儿脐带绕颈三周,得剖。   婆婆颤抖着手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之后我便被推进手术室。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从我的身体里剥离。我清楚的听到医护人员兴奋的喊声“是个男孩”。两分钟后,我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啼哭,一那刹那幸福的泪水从眼角一滚而落。我在心里对他说:“大野狼,你听到了么?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我很想让医生抱过来让我看上一眼,可我却没有了撑起眼皮的力量。   待我醒来时,已躺在洁白的病房里。庆头,插着着束漂亮的康乃馨,天花板垂下的勾子吊着四五个透明的输液袋,另一边是滴滴叫的心电监护仪。   看到我醒来,婆婆高兴极了。疲惫的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欣喜。她把孩子抱了过来轻声说:“宝宝,这是你妈妈,好好认认。”新出生的婴儿,皮肤皱皱的,带着粉红,不是很好看。但他那双黑亮纯澈大眼睛,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干净无邪。只一眼,我的心就被他填满,这就是我的儿子,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宝贝之一,重6斤8两。   得知我剖腹产子,从未出过远门的妈妈在父亲的陪同下,大包小包的跑来G城看我,天知道她忍受了多少晕车之苦。如此一来,大野狼失踪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妈妈抱着我大哭一场,之后坚定的告诉我,好好的带孩子 ,若是觉得太累,就回娘家,那里将是我和孩子永远的依靠。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母亲的胸怀更能拂平心口的伤痛呢?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便回了家。因为剖腹,出院的时候我甚至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多亏了母亲与婆婆,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致。   孩子满月那天,家里来了好多的客人。公公到附近的酒店订了几桌招待来宾。来的有梁大队、大野狼底下的兵,有部队的家属、区老大、和阿远小敏等公司同事。他们问我孩子取了名字没有,我说取了,小名安安,取平安之意。大名董恒征。此名出自《诗经、鲁颂、泮水》“恒恒于征,狄彼东南”。喻意孩子像他的父亲、祖辈一样,能文能武,能征善战,护卫家国和平。梁大队说,好,这名字取的好。   安安同他的父亲长的极象,大家都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我拍了安安的照片,同大野狼婴儿时的照片放在一起。看再张照片上的人,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背景不同,几乎一模一样。      ☆、只有一个人会那么叫我   因为产后体虚,我没有足够的奶水,只能哺喂奶粉。好在小家伙大概也知道妈妈的不易,除非是饿了或许是尿湿,极少哭闹。只是精力有些过胜,特别好动。从不喜坐,喜欢大人抱着他四往走。   五个月的时候,他已经可以自己翻身,之后下牙槽里长出两颗可爱到极点的小乳牙来,口水也流得很凶。九个月的时候已经可以扶着东西,四处走了。我怕家具的尖角会伤到他,便上网买来棉花团子,把诸如茶几之类的尖角全部包起来。   十个月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放开东西,独自走上两步了。学习会喊妈妈和爸爸。因为我常常指着床头的婚纱照告诉他,那个绿色衣服的是爸爸,小家伙便记住了。因此,每每看见穿军装的就喊爸爸,弄的我尴尬不已,纠正多次无果后,我只好安慰自己,等他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除此之外,对军帽和肩章领徽之类,也情有独钟。每次大野儿的兵们如达子等人来看我们的时候,小家伙总会抱住人家不放,达子把帽子扣在他小小的脑门上时,他总会笑的格外开心。也会趴在人家的肩膀上,把人家肩章啃得全是口水。都弄的我无比尴尬。小伙子们非但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无比的宠他。什么遥控玩具,甚至遥控飞机等,往家里买了一堆。   安安一岁的时候,我回到公司继续上班。晚上回家陪他玩,周末会带他去游乐场、公园或者是动物园玩。安安长相可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小家伙又喜欢笑,大家都说少见这么机灵的孩子。   此时距离大野狼失踪已近两年。平静的日子里,大家都以为我或者是以为我渐渐忘了那些伤痛,只有我自己知道,时常在夜深人静的夜里,我抱着大野狼的照片,想的撕心裂肺。   安安二岁半时,我和公公婆婆商量过后,把安安送进了幼儿园。小家伙特别好动,进幼儿园第一天,就因为抢一条小板凳,和一对双胞胎男孩打了一架。一比二的结果就是,眼角下方被指甲抓出一条长长的血印。在我和婆婆都在努力的教育他,打架是不对的时候,公公却在电话头问有没有打输。得知安安成功的抢到了小板凳时,他在那头乐的哈哈大笑说,这才我老董家的孙子,有我当年的气势。对此我很无语,婆婆气得要命,骂道:“你个死老头子,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教坏了孙子我跟你没完。”   但挂掉电话,她就拿起毛衣针继续给公公织毛衣。我不由羡慕起来他们这种感情,没有山盟海誓,有的只是相约白头,相濡以沫,哪怕隔着千山万水。我常常想,如果有一天大野狼能回来,我和他到老的时候,也会是这般吧。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已是三十出头的女人,只除了眉宇间多了抹坚毅与成熟的风致,外貌上并无太大的变化。婆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热心起我的“终身大事”来。她开始积极的劝我找男朋友,甚至主动发动在京城的亲友帮我物色合适的人选。我推脱几次,都不得。简直比当年我妈还操心。她常常跟我说,老董家对不住我,让我跟着她儿子遭了这么多的罪,还为他生下了安安。我还这么年轻,不应该这么一个人过下去。我常常想,这样的婆婆与亲妈有什么区别?   婆婆并没有因为我的反对,就停止给我找对象。刚好有一次公公从京城来G城看我们,梁大队和政委都来我们家吃饭。席间,婆婆再一次说给我找对象的事情,并让梁大队和政委留意下,若有合适的再给我介绍一个。   饭桌上突然变得很安静。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桌上的三个男人,脸色诡异的奇怪。直到二个月后,我终于明白他们的脸色为何么奇怪。也知道,当天下午我去上班时,婆婆和公公大吵了一架,具体内容如下:   公公(很恼火的)“你个老太婆,不好好带孙子,操心这些事情干嘛?”   婆婆满头雾水:“操心什么事情?”   公公:“你说什么事情?你给儿媳妇找对象的事?”   婆婆(火了):我给子涵找对象怎么啦?小辉都失踪三年多了,子涵还这么年轻,你难道想看着她一辈子孤独终老不成?”   公公有些无奈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婆婆有些不依不饶的:“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感情我们女人合该守着你们男人过一辈子是不是。董祈武(公公的名字)我告诉你,子涵对得起小辉,对起我们老董家。这件事情我管你同不同意,我管定了。”   公公气极:“你.......唉.......”最终公公在叹息声中落败。   大野狼失踪后的这几年,不是没人追过我,不仅有,还很多。包括被我拒绝的逸豪的太子爷庄逸飞。他不知从哪里知晓大野狼失踪的事情,从S市飞来找我。他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请你给我个机会。”那时,安安已经一岁多了。   我平静的告诉他,我们不可能。你的父母不会同意的。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还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我出生平民,就算是我还未婚,你的父母也未必能接受我。况且我现在还是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我们之间更加不可能。   他急了说,你是嫁给我又不是嫁给我家。   我笑了说,一样。更重要的是,我爱我丈夫,我的心里除了他再容留不下任何人,我要等他回来。   “可他已经失踪好几年了!”   “你别说了,就算他永远回不来,我也会等他,更何况我有了安安,现在他是我的一切。刻骨铭心的爱情,一生有一次已然足够。”   “你,又何苦如此!”他长叹。   庄逸飞追求我的事情不知怎么被婆婆知道了,这位热情过度的老太太仔细的打听了对方的底细后,居然当起了庄逸飞的说客。为此,我哭笑不得。   严小妞在经历了数段据说刻骨铭心的感情后,终于决定在今年七夕节前夕把自己嫁出去。这一年,她35岁。对方是一家大公司工程技术人员,名叫钟厚,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忠厚老实,比严小妞大四岁,年近不惑。原本钟厚有妻有女,生活幸福。但三年前的一场车祸让他一瞬间失去了所有。   许是因为失去过的原因,新郎官对严小妞儿极其宠爱,可谓百依百顺,好到了骨头里。小妞儿自己也很满意,用她的话来说,她终于遇到了对的人,或许钟厚才是前世为她埋葬尸体的那一位。   明天就是婚礼,今晚安安极荣兴的获得给新人压床的任务。G城的风俗,新人结婚的婚床要找一个幼儿在上面睡上一晚,喻意早生贵子。第二天一早,我去新郎家接安安,小家伙兴奋的跟我说,干妈家的新房子有多漂亮,大床床有多舒服,还问我可不可以今天晚上再去他家睡。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小孩子的思维,果然直白单纯。   路上,安安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红包给我。我知道这是压床红包,打开看了看,厚厚的一摞红色“□□”,由此可以看出新郎家的大方。   在我和婆婆的坚持下,小妞儿从我家出嫁。看着她一身雪白的婚纱,笑的那么幸福甜蜜,我仿佛依稀,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也是这般的甜密。   肥水不流外人田,婚庆公司自然选择我所在的公司。但是作为“娘家人”我的主要任务是送小妞儿出嫁,公司婚庆的一切事宜皆由同事操办。我只管安心的看着就好。   酒店订在G市有名的丽沙酒店,晚宴。席开五十桌。安安以二岁半的稚龄当了花童,白色小西装配上领结,走在一对新人身后,庄重里带着一抹神秘的笑,显得颇为老成。有那一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大野狼。我想我一定是太想他的了缘故。   因为是喜事,新人来敬酒的时候,一向滴酒不沾我的喝了一小杯,这使得我的脸开始发热。我把安安托给婆婆照顾,独自走到酒店外面的露台。吹吹风,也许能让自己好受点。   突然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我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请向后转,直走二十米,你会看到你最想看到的。”我有些诧异,想着约摸是谁发错了罢。于是不去理会。但没过一会,手机叮咚又响了一声,还是一条短信:“宝贝,你的警惕性很高,值得赞扬,但这次请大胆的照作好吗?”“宝贝!”看到这两个字,我心突然怦怦狂跳,猛的扭过头去,向着短信上所说的方向急速奔去——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那么叫我。      ☆、大野狼回来   高大的绿植后面走出一道身影,高大挺拔的身躯,刚毅阳光的面容,笔挺的松枝绿军装,一如记忆中的那个人,每晚梦里的他。从不需想起,亦从不会忘记。   他看着我笑,我看着他笑。刺眼的灯光灼痛了我的眼睛,我眨了眨似图摆脱眼里恼人的晶莹。他动了,大步走过来抱住了我,紧紧的。我甚至感觉到他清晰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   “我一定是在做梦”我喃喃的说。“不过,这个梦真美,我宁远永远都不要醒。”   “宝贝,对不起!”他说,湿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你没做梦,我真的回来了。”我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他的肩膀里,生疼生疼的。似乎要用尽平身的力气,来拥抱这个男人,也唯有这样,才能让我感觉到他真实的存在着,就在我的怀里。眼泪如决堤一般,刷刷的往下流淌,打湿了我的户膀,也打湿了他的心。   我说,我终于等到了你。   良久,我们才分开来。抬起头,看见婆婆双手捂着脸,早已泣不成声。她的旁边,是一身白色西装的安安,无助又茫然地的看着我们。在他小小的世界里,他搞不懂,大人们为什么要哭。   “妈,您儿子回来了!”大野狼抱了抱婆婆。婆婆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只有安安,一直安静的看着他,看着他。   大野狼蹲下身,与安安对视。一大一小,一绿一白,那一瞬间血脉与灵魂深处的碰撞。   “爸爸!你是爸爸吗?”安安伸手摸上了大野狼的脸。对他来说,眼前这张脸即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每天都能在相片里看到他,陌生是因为第一次感觉到活生生的父亲,有血有肉会说话,不只是冷冰冰的相片。   大野狼把安安抱进怀里,紧紧的:“儿子,我是你爸爸!”安安笑了,大声喊道:“我爸爸回来了!我爸爸回来了!爸爸——”   安安的叫喊声吸引了许多目光。当然也包括今晚的新郎新娘。严小妞看到大野狼时愣了足足几秒钟,之后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之后是大野狼对新人的寒暄与祝福。   婚宴结束,新郎派车把我们送回家。我打开贴满喜字的家门,微笑着对他说:“欢迎回家。”他看了我很久,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进了门,他四下环顾一周说:“家里一点也没变?”我笑了笑说:“变了。”   “哪里?”   “门口的花木比以前茂盛了许多。”他一愣,之后回笑“确实。”   婆婆带着安安去睡了。把空间留给我们。   洗完澡,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不想睡。大野狼问我,你怎么了?我说我怕我一觉醒来,发现今晚的一切都是梦,那样我会崩溃的。大野狼紧紧的抱住我,说不会的。大队长给了我40天的假,让我好好陪陪家人。   我问他从前的三年多,他都去了哪里。他笑了笑,只吐出了两个字“卧底”,再多的,他一个字也不说。我扒光他的睡衣,在他的左胸靠进心脏的位置,发现了一个从前没有的伤疤,我问他是不是子弹打的,他笑了笑说:“没事,不痛了。”我心疼得的无以复加,然而除了漱漱掉落的眼泪,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抱过我,吻掉我的眼泪,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我知道,这短短的几个字,卡在他心里,那痛并不比我少。   我们静静的相拥,诉说着离别后的事情,和思念。直到很晚方才迷淡糊糊的睡去。半夜里,我被他闹醒了,我睡眼迷蒙的看着他,你干嘛?他邪邪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老婆,你说呢?你家大野狼可是饿了三年多了,好不容易盼到了回家,不给肉吃怎么行?”   我羞的脸色通红,便也由着他去了。熟料他摸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粗砺的手指摸到我下腹的那条长长的伤疤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说安安是剖腹产的。他愣了一下,继而轻轻的摸了摸那条伤疤道:“老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美好的家。”我抱住他动情的说:“老公,也谢谢你,为守护我们这个家所付的血汗。”   夜迤逦而疯狂,我们仿佛连体婴似的吻得难舍难分,粗重的喘息和娇呤流泻一室。   等我们再次醒来时,日头已上半天。安安上了幼儿园,婆婆上街买菜。倒也省去我的尴尬。我的锁骨以下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大野狼也没好到哪里去,精壮的肩背上尽是抓痕。他看看我,然后看看镜中的自己揶揄道:“还好,还好,大队长英明,给我放了40天假。”我抄起一个枕头狠狠的砸了过去:“你个色狼,流氓!”   我打电话告诉远在湖南的妈妈说,大野狼回来了。妈妈喜极而泣,只说了一句“我命苦的女儿哎......”就再也说不出来。之后是父亲接的电话,大野狼同他聊了很久。还有其他的亲朋友好,我们一一打电话过去报过平安。   中午,我和大野狼一起去幼儿园接安安放学。小家伙兴奋的拉着大野狼的手跟其他的小朋友说:“看,这是我爸爸,我有爸爸哦!”虽是极简单的一句话,却教我的鼻子发酸。看来小家伙在幼儿园也被别的孩子拿“爸爸”这事,排挤过吧。   回家的时候,大野狼像大部分的父亲一样,把安安顶在肩头上,一路耍宝惹来不少或羡艳或好奇的目光。时值下班时间,小区熟识的保安人员,或是邻居见到大野狼后,均露出惊愕的目光。大野狼倒是极乐意的同他们打招乎,倒是弄的对方有些不好意思。   回到家,婆婆在做午饭,我去厨房帮忙,留下他们爷俩在客厅培养感情。中午,桌上的饭菜都是大野狼爱吃的,三鲜水饺、荷叶粉蒸排骨、可乐鸡翅、口味虾。大野狼吃撑了。   下午我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赶今晚的午夜的航班,回京城和老爷子团聚。我们买的是凌晨的特价航班,四个人的机票折合下来,大约只有高铁二等票的一半,十分划算。安安把他的故事书、画笔、画具等塞了满满一书包,死沉死沉的。我闲东西太多,想让安安少带些。大野狼说,儿子喜欢就让他带呗,反正我们的东西也不多。我想了想,确实如此,就由着他了。   临行前,我打电话同区老大请了一个月的假。区老大听到大野狼回来的消息,很是震惊,却又为我高兴,爽快的放人。我又给小妞儿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们先回京城了。反正这妞儿同他老公一早包袱款款直奔韩国的济洲岛度蜜月去了,也不用三朝回门什么的。   三个小时的飞机,在京城落地时已近四点,回到家中天已微亮。好在家里平时都有钟点工打扫,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   ☆、我不后悔(终章)   睡到中午方才起床,随便吃了些。婆婆在家收拾,我和大野狼带着安安出去买东西。小家伙自出生后,第一次回京城老家,显得很兴奋。   买完东西回家包饺子,安安立即跑了出去。婆婆要去找他回来,大野狼说不用,在这军区大院里还能丢了不成。婆婆一想也的确是,加之手上正忙着,便也由着他去了。   但直到两个小时后,小家伙还没有回来。我们都有些急了,正要出去找,却见同一个大的院的雷政委抱着一个小泥猴进来了,不是安安是谁。小家伙一见我们就喊开了,妈妈、爸爸。雷政委一见我们就乐了:“嘿,还真是你家的小子啊!”我们忙招乎他坐。   原来大院里的房子,格局都差不多。小家伙又是第一次回京城,自然不太容易分的清。迷路后,也不哭随便往人家门口一坐,便是王政委家。正好王政委小女儿的同学出差外地,临走前把自己养的一头宠物猪托给同学代为照顾。王政委的爱人溜完猪回来,急着有事,就顺手把这头猪拴在了门口小花园的花树下。   这下好了,闲得无聊的安安像发现新陆一样,看了上这头黑白相间的小猪。将这头小猪牵了出来,骑了上去,就像在幼儿园骑木马一样。具体不知道他怎么骑上去的,后来我见到过这头小花猪,不大三四十斤的样子,很温顺,但力气不小。   总之安安骑着这头小猪,昂首阔步行走在大院里。如此奇葩的一幕把大院里的一众人等乐疯了,纷纷跟在他后头看热闹。都说哪来的小子啊,这性子野的太可爱了。这一幕正好被回家的王政委看到,伸手摘下自己的将军帽扣在了安安的头上。这下这小子更得意了。   后来不知是谁吹了一哨子,把这猪给惊着了,一个橛子将安安掀到了路边新栽的草坪里,这草坪刚好浇了水,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泥猴样。   小家伙面生,大家便问他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孩子。他说我叫安安,是妈妈的孩子。是爸爸的孩子,是奶奶家的孩子,是爷爷家的孩子,就是说不清父母叫什么名字。大家笑的不行,又很无奈就问他大名叫什么,他说我叫:“董恒征”。   “你几岁了?”   “我两岁半了。”   “姓董,不会是董司令家的孩子吧?”有人提出疑问。   “不知道,没见过。不是说董司令孙子在南方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兴许是最近回来的呢?除了董司令家,谁家也没有这么大点的孩子啊呀。”   “得,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就这样,小家伙被王政委抱了回来。我抱着安安去房间里换衣服,留下他们在楼下的客厅说话。换好衣服出来,安安吵着要骑马马(小家伙以为那是马),把大家乐的不行。大野狼笑意满满,说想不到我儿子这么剽悍,果然有我当年的悍勇之风。到傍晚他爷爷是笑着进门的,进门就抱起安安狠狠的顶了一额头,说“孙子好样的,都说将门出虎子,我老董家后继有人喽!”约摸是有人同他说了安安骑猪的光荣事迹了。   因为这件事情,安安在整个军区大院声名大燥。没几天就成了整个大院最受欢迎的小明星,同时拥有了一大票比他大很多岁的哥哥姐姐粉丝。   约摸是骑猪上隐了,第二天一起床就吵着要骑马马,大野狼怕把人家的猪骑坏了,王政委家不好交差,就说给他买一头。一边给他套衣运动衣,给带出去跑步了,也不想想才二岁半的小屁孩能有多少体力。   这俩出去多时,到九点多才回来。回来时还真牵着一头半大的花猪,我忍不住嘴角直抽抽“你还真买啊!”大野狼说不过一头猪嘛,他喜欢就好。我有些生气“那他要天上的星星你也给啊?”大野狼认真的想了想:“这个我还真没那个本事,不过我希望我儿子将来有那个本事!”   “......”   大野狼乎而又嘿嘿一笑:“老婆别生气了,不就一头猪嘛。等安安不喜欢了,咱们养肥些还可以宰了吃肉,不浪费!”   “......”我觉得我有神经衰弱的前兆。我在想,平时在部下面前一本正经的大野狼,若是被他的兵看到他这幅无赖样会是何种感受?   回京城的半个月后,某一晚上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庄逸飞发来的“听到你丈夫回来的消息,我即高兴又难过。他是英雄,我为你对他忠贞感慨,也为你们高兴。但同时我又无比难过,因为这意味着我再也不可能有机会站在你的身边。或许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过机会。   我的女神,祝你幸福!”   大野狼脸皮贼厚的把脑袋凑过来说“这家伙眼光不错,这世上像我老婆这么好的女人可没几个!”我斜着眼睛看他:“你不吃酸?”他笑的有些苍凉:“要说不吃酸那是假话。不过我真的想过,若是这次回不来,希望能有个好男人帮我照顾你。我欠你的实在太多!”   “所以下半辈子你得好好活着,好好的弥补我。”大野狼长长的叹了口气,搂紧了我的肩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嘻皮笑脸的说:“不过,话说回来。老婆,都三四年了,你完全可以改嫁嘛,干嘛老等着我,万一我永远回不来了呢?”我看着他的笑,有些磨牙:“是啊,我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呢,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庄逸飞,说我答应嫁给他!”说着作势要去拿电话。大野狼吓了一跳忙按住我的手:“别,千万别,好老婆,我错了,我错了!”   “说,你错哪里了?”他把手举在头顶做投降状:“我错了,我不该开这样不着四六的玩笑,伤老婆的心。”我横了他一眼,算是原谅。之后他又嘻笑着凑上来:“老婆我真想知道,你为什么笃定我会回来?”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笃定。当初梁大队和王政委把你的遗书交给我时,我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若不是腹中有了安安,我怕我真的无法撑下去。直到后来,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应该算作疑点吧!”   “什么疑点?”   “一、梁大队长有几次来看我们时,都邀请我去特种大队小住。说你的房子还给你留着。这房子留着我相信,这事他们做的出来。但你都(牺牲)了,他还明目张胆的邀请我带着安安去小住,这好像不太合规定吧?”   “其二,按说既然确定你(回不来)了,部队却为何不发放你的抚恤金?起码也要跟我解释一下吧?”   “其三,你失踪这么久,我和妈的心都空了,好多次我早上起来看到妈的眼睛都是红红的。但是老爷子却是没事人一样。虽然他是京城军区的司令员,历尽风刀霜剑,宠辱不惊的,但你倒底是他唯一的儿子,就算不轻易落泪,但起码的难过总该有吧?但他没有!他可以把牺牲战友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女儿抚养长大,却不心疼自己的儿子,怎么也说不通!”   “其四:妈安排帮我找对象,老爷子的脸色总是很古怪。说不出为什么,妈说他死恼筋,不想让我改嫁,让我别理他。以我对老爷子人品的认知程度,他不可能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公公,所以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隐情,联想到他在你失踪这件事情上的表现,我便真正的起了疑心。最重要的一次,他到G城来看我们,梁大队和王政委也来了,妈又说起了帮我找对象的事情,那一刻他们三个人的脸色说不出的古怪、奇怪,总之各种怪。我更加肯定他们是知情者,至少他们知道些什么。”   大野狼狠狠的在我脸上狼吻了一口道:“想不到我老婆还有当侦探的潜质。”我说你别夸我,我宁可不要当这个什么破侦探。来再一次,我肯定比你先你死,死因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心脏骤停。   大野狼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上没再说话。我知道,他想说宝贝,对不起!他在害怕。   40天的假期一晃而逝。我原想着让婆婆再跟着我们一起去南方的,但一想到老爷子年纪也大了,每天回到家冷锅冷灶孤孤单单也不是个事。正好,安安在京城适应良好,与大院里的一群孩子和他的猪难舍难分,不想回G城。我和大野狼商量了一下,干脆让安安留在京城上幼儿园。我们有假了就回来看他们。   对于我们这样的决定,老爷子举双手赞成。虽然他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巴不得我们把安安留在京城,这样他就可以天天和孙子相处了。顺带对安安进行“军事启蒙”,对此我和婆婆都很无奈。我只好安慰自己,男孩子吃点苦不算坏事。   离开的日子终于到了,出家门的那一刻,我重重的在安安头上亲了一记,安安挥着小手跟我说“妈妈再见!”这一刻,我的眼睛瞬间红了。安安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我的身边,我觉得我心房的某个地方空了。我强迫自己扭过头,不去看安安,转身钻进车里。一上车我就哭了,大野狼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这一刻我更能体会,婆婆每次送大野狼离开时的心情,也更能体会妈妈送我离开家时的心情。或许在孩子面前,天底下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   我们回到G城的家。我还沉浸在安安不在身边的不适感里,但是我的假期已到,我不得不去上班。一天后大野狼也要归队了。我把他的军装慰烫好,一一装上领花、肩章、胸条,然后帮他穿上衣服,扣上扣子。之后望着他肩膀上的三颗星星发呆。   我搂过我,吻了吻我的额头说:“老婆,照顾好自己!”便大步走了出去!   我倚在窗户边,看着远处的楼下,一个绿色的身影,向我的方向望了望,之后钻进了越野车,快速离去,消失在车流里......   这或许就是我一生的命运,永远活在等待、寂寞、付出和回忆里。但也有甜密和期望,哪怕是片刻的甜蜜,也足够我支撑到下次相聚的到来。   我不后悔选择了他,亦不悔当了一名军嫂。   全文完。      ☆、番外之大野狼篇(一)   认识她是在一种极意外的情况下。那时我昏昏沉沉,如置之熔炉之中。却奇异的感觉到一丝清凉。隐隐约约我好像听到了哭声,她说本姑娘捞你上来容易吗,你得好好活着,我要你以身相许。不各怎的,我想意识的不想她哭,于是含含糊糊的应了个“好”字。   醒来的时候,止之所及白色一片,我以为我到了天堂。但随后一想,我这种手染了血腥的人天堂可不会收。   这是医院,达子在旁边看着我。我知道,我活过来了,至少现在死不了。   很快梁大队他们都来了,要给我转院,告诉我很多事情,其中包括我被一个女孩救了事情。我突然想起梦中那双清凉的小手来,那是她吧,我突然期待有点与她见面了。达子说那姑娘真漂亮,煮的汤贼好喝,董中队要不你把她娶了算了?   我开玩笑:“真的?要真漂亮,老子就以身相许了。”梁大队横了我一眼说:“你小子还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不成,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难找,老子要是年轻个十岁,还轮得到你小子?”   于是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转院的事情,但电话里只传来机械的女中音。说实话,我有点小小的失望。我只好给她留个条,上头写了两句戏略的话,我希望她再次来医院找我的时候不会太失望。   两天后我终于在医院看见她,白色的衣裙,秀丽的长发,温婉精至的五官,比我想象中还漂亮,我呆住了。她提着保温盒,站在病房门口,有些紧张和羞涩,可爱的就像天使。   我招乎她坐,她迟疑了一下然后走了进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并且把我床头的花束挪走了,说里头有百合花,花香对病人。之后插上了自己带来的康乃馨,极是细心。   她看到了床下吊着的尿袋,很自然的取下拿去倒掉,之后回来插上。我一面又感动得不行一面又很窘。不过我的脸皮子一向厚实,心理稍微建设一下就好了。于是她要喂我喝汤的时候,我爽快答应,而且心里窃喜不已。   她的皮肤很白净,鼻子很挺,眼睛又清又亮,带着点小小的羞怯,睫毛又黑又长像两排扇子,尤其那张粉嫩的小嘴,真想吻上去试试什么滋味,当然现在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她拿着雪白的汤匙舀了汤放在唇边试了试汤的温度,之后放到嘴边,我想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有多么暧昧。我心里乐的要命,却没敢笑出来,如果吓走她就不好了。这么温柔的美女,如果天天给我煲汤喝该有多好。   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疯狂的滋长着,等我发现自己向她求婚的时候,连我自己都给吓了一跳,当然这感觉不并坏。   我真的开口跟她求婚了,她显得很惊鄂也很为难,模样特别可爱。我请求她仔细想想,再给我答案。   于是之后三天我便在祈祷与忐忑中渡过。三天后,她来了,仍然带着一盒汤,还有淡淡的羞涩,我笑了,因为我知道这代表她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像天底下所有的情侣一样,她白天上班,晚上下了班就过来看我。陪我说话聊天,我给他讲军营的故事,她给我讲她工作中遇到的趣事和烦恼。当我偶尔忍不住的时候,我也会顺便揩揩油,吃吃小豆腐,她总是又羞又恼,那样子就是一只炸毛的猫要多美有多美。   来看我的兄弟无不嫉妒的说我因祸得福,这是掉密罐里了。   我决定出院后就娶她。伤基本痊愈后我从医院请假出来去她的公司找她,却知得她去了婚礼现场,我打她的手机也没接,估计正忙着。我决定直接到去婚礼举办场地去找人。我到的时候,刚好赶上一场婚礼古舞,我惊讶的发现,台上的那个舞者竟然就是我的女神。   我呆了,然后掏出手机开始录制视频。舞台上那的一频一笑都那么美,穿上汉服的她仿佛是仕女画上走下来的一样。我觉得我彻底的沦陷了。舞蹈结束后,她下了舞台,我估摸着她是去换衣服后了,我决定去后台找她。却让我看到想杀人的一幕。   于是我毫不犹豫狠揍了那家伙。当然也引来了婚礼现在大部分关注的目光。弄清事情的真相,大家都站在我这边,一至谴责那个欲行不轨的洋鬼子。新郎新娘亲自向我道歉,必竟这是人家的婚礼,我再怎么不满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拉着她直接奔出了酒店的大门。我决定了今天就拉去扯结婚证,她显然很惊讶。我一身军装,她一身汉服,我们这对无论走到哪里都吸引了许多的善意的好奇的目光。我承认我喜欢这种感觉。   从民政局出来,她拿着结婚证有些发傻,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怔怔的问我可不可以反悔,结果当然是否定的。本狼单身了三十几年,娶个媳妇容易么?   之后去商场选戒指,我拿着戒指单膝盖下跪向她求婚,她感动的哭了。   我带着她去了我先前买的房子,房子很大,但是空荡荡的。我有些歉疚,这世上恐怕没有那个男人的婚房是空的。于是我把工资卡什么的一股恼交给了她,让她看着装修。她答应了。   第二天,我再次请假出来去拍婚纱照。她穿着白纱,笑的像天使。很庆幸,这个女人现在属于我了。   二天后我出院回部队,之后数个月的时间我都忙得昏天暗地的。忙是一个,另一个出于保密的需要,我没有给她打话,可我常常想她怎么也不给我发个短信什么的,我有些小小的郁闷,之后安慰自己。我们原则算得上闪婚,给她一段时间适应下也好。   四个月后,我终于结束手上的事情回家。看到满大街拿花的小青年,才知道今天竟然是中国传统的七夕情人节。到她店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碰到她的老板也在,正好同他请了假。那家伙爽快的答应了。听前台的小姑娘说,她正在操作间,我于是拿了一枝红玫瑰悄悄走了进去。   我突然的出现,给了她极大的惊喜,她笑的很幸福。   之后我们回家。   如果不是她领我开门,我绝对以为自己走错门。   房子是她自己设计的,装修的极美,很田园很温馨,这是家的味道。   第二天,我终于忍不住把她吃了,她羞涩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我很惊讶又幸福,这么漂亮的老婆居然还是完整的。虽然我并不在乎她是不是完壁,但这无疑满足了我大男人的虚荣心。   起床后我们拎着行李直奔京城,我要带她回老家。她显得有些紧张,我戏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到家后父母家人的热情,打消了她的疑虑。同时她也获得了大家一致的认可。我那个司令老爹,难得给了她十六个字的评价:“终温且慧,淑慎其身。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以至于在我们离京回G城之时,老太太把奶奶传给她的老玉镯子戴在了她的手上。这是对她的正式认可。   回到G城,我回部队,她继续上班。临走前我溜了详细的地址给她,我私心里是希望她能去基地看我。      ☆、番外之大野狼篇(二)   我奉命带领一个小队去S市,保卫来S市参加某重要峰会的外国政要。在逸豪国际酒店我看到了她,她却没有看到我。我知道她是来参加马上要在这里举行的一个全国性的花艺比赛。只是因为职责原因,我虽同她近在咫尺,却不能同她相见,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悲哀。   峰会结束后,她还在比塞。于是回到基地后,我特地让人找来了近期的花艺杂志,在扉页上我看到了她的照片和作品。她的作品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名为“望归”。我虽不懂花艺,却深深感到了她骨子里对我的倦念和她深深的孤独,我的眼一瞬间有了泪意。   明天是星期天,手上的事情不多,可以调休。晚上我到家她不在,打电话给她,她告诉我在KTV的应功宴。之后我在她的众多同事鄂的目光中,把她带走。   在我的明示和暗示下,她终于给我写了一大封信。用漫画的形式画的,接到信的时候说真的很意外。她的心路历程在画里表达的淋漓尽致,虽然我早知道她的孤独,可看到这些我的心还是控制不住,一阵一阵的疼。   我们是高级别保秘单位,所有与外部来住的信件都要检查,所以这些漫画也被公开了,贴在公告栏里。基地的小兔仔子们,看到个个露出那种欠揍的表情,一度把公告栏挤得水泄不通。队里的领导决定,将这些漫画永久性收藏在基地的陈列室里。   死亡的威胁从我们入队宣誓那天起,就一直伴随着我们,尽管我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些年我也几次死里逃生,也曾送过许多战友离开。   猴子牺牲了,为了保护队友,被一个烈性炸弹袭击,身体分裂成了数块。我脱下自己的迷彩服,裹着那些残缺不全的遗体,吼得像一头受伤的狼。   那天,天下着大雨。就像我的心情,疼的撕心裂肺。然理智告诉我,他们需要我,所以我不能倒下。   事情结束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家,回到有她的地方。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她用柔软的胸怀告诉我,想哭就哭吧。于是那晚我哭的像个孩子。我也第一次有了成家的认识,不仅仅是多了个女人,也因为有她的地方,我的情感得以毫无顾忌的放纵,心伤才能稍稍抚平。我也清楚的知晓,我对这个女人的依恋和歉疚越来越深。   因为我常年不在家,加上她甜美的长相,不仅有富二袋追她,甚至连卖菜的老太太也来凑热闹当红娘,搞得我郁闷不已。好在我家宝贝政治立场坚定,绝不会被糖衣炮弹所腐蚀这让我稍稍安下了心。   我难得休假两天,决定带她去看电影。挑影片时,我想起基地那些小兔仔子们的忠告,特地选了个恐怖片,吓得她全程有一半时间头埋在我怀里不敢抬起来,我一边嘲笑她胆子小,一边享受这种被依靠的感觉,真心不错。没想到出了电影院竟然碰上了两个不长眼的逗逼打劫,顺手就收拾了。事后我问她怕不怕,她说不怕,因为有你在。   我承认这句话让我大男人的虚荣心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又一次反恐警报响起,是几个劫匪持枪打劫珠宝店,并劫持人质,我以为这一次与以前的任务并无不同。可当我看到她的脸出在玻璃窗前时,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也看见了我,之后笑了,笑的无所畏惧,这让我险些失控的情绪一下冷静下来。而她为了给我们的营救队员队员争取机会,竟然用头去撞劫匪的头,结果导致脑震荡不得不住院几天。   后来我又心疼又恼怒斥她你胆子也太大了,她说她相信我会安全的救她离开。好吧,这个女人……真是该死的让人心疼。   往后的日子简单又幸福,但仍然聚少离多。她虽然安慰我,没有别离的伤感,又哪来相聚的喜悦,可我知道她像天底下所有的女人一样,希望自己的丈夫能经常陪在她的身边。无疑,这一点,我做不到。我同天底下所以着绿装的兄弟一样,对她充满了的歉疚,因而每次分别时,我都不会回头,因为我害怕看到那双渴望又担忧的眼睛。   终于我有了一个长假,二十天的长假。我们制定了行程,从G城到桂林再到湘西,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玩了一路,她很开心。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很快假期结束了,我们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岗位。   在某一天,大队长和政委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递给我一张照片。我惊讶的发现,照片的那个人与我有七份相似,是个国际大毒枭手下的得力干将。这个人被我方的公安人员密密抓捕了,因为我与他长得相象,便制定了一个偷梁换柱的计划,他们希望我去执行。   我知道为了这个国家和我所需要守护的人民,我也必须去。可我们都知道,卧底,都是九死一生,只要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而且这一去不知是多久,有可能数个月,有可能数年。   按照他们制定的游戏规则,我会成会这个世界的失踪人员,我不能往家打电话,不能写信,甚至不能让她知道我是否还活着。我不知道,她听到我失踪的消息会怎样,因为我知道她是那么的爱我。我也不敢想以后的事情,我怕,我在害怕,是的,头一回我在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失去所有,可是我没的选择。   这个贩毒集团除了贩毒他们还在国际上走私军火。为了取信于毒枭集团我替那位大毒枭挡了子弹。在那一刻我以我会死,但我幸运的活了下来,子弹离心脏只有不到三个毫米。因为这颗子弹,我成功的打入这个集团,并成了大毒枭的心腹。   在最艰难的岁月里,我常常回忆起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的笑她的美她的温柔成了支撑我继续走下去的唯一理由,这一走就是三年多。   当所有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我终于踏上久违熟悉的土地。大队长递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她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笑的极为灿烂:“她一直在等你回来,还有你的儿子,快三岁了,回去看看吧。”   那一瞬间我呆住,之后泪流满面。我曾经无数的想过,我离开这么多年,她的身边是不是有了别人,给她遮风挡雨,如果是那我该怎么办。可现在,居然是这个意外的结果,上天对我是公平的。   基地给了我40天的长假,我几乎一刻也没有多待,就往市区跑。我按照大队长的给的地址直接去了严小英举办婚礼的酒店,在一处露台找到她。她显然难以相信,以为自己在做梦,但随后她便抱紧了我,说如果这是梦但愿永远不要醒来。我理解她的感受,这一刻我们紧紧相拥,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我的归来,引来了所有我认识的宾客,当然也包括我的母亲和我的儿子。母亲仍然健朗,只是头发里已多了许多的银丝。我真的希望母亲能健康长寿。之后便是我的儿子,那个小小身体,穿着白色的定制西装,说不出的可爱。   我不知是否是血脉的关系,小家伙见到我的第一眼就问,你是爸爸吗?我说是!他顿时高兴的喊起来,我爸爸回来了,我爸爸回来了。那一刻,周围的人都落泪了。   回到家,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温馨熟悉。吃到熟悉的喜欢的饭菜,抱着可爱的儿子,还有慈父严母,先前数年的沧桑和疲惫在这一瞬间消息的干干净净。真心的感谢她,感谢她给了我么可爱美丽的家。   假期结束,我重新踏上征程,临上车前,我朝着她的方向挥了挥手,因为我知道她肯定站在窗前,目送我离开。不管前头有多少风雨霜刀,我将一往无前,昨天是,今天是,明天也是。因为我们是共和国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终。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